就这一会儿功夫,这间屋子已经被尸群围得严严实实,门被撞得嘎吱作响,幸好有东西拦着,才没有被推开,只是窗户那边已经有丧尸从树冠缝隙中爬了进来。
花燮过去拍了几掌,将那几只试图钻进来的丧尸脑袋轰碎,一时间成了在原地茫然挣扎无头苍蝇,成功堵住了那些缝隙。
音盏将注意力重新回到石刻上。
和重明鸟等对战的另一方无论是人还是裹着,表情特别凶狠,嗜血,但最让她毛骨悚然的是第三幅画,天上的人已经不见了,地上全是尸体,重明鸟、九尾狐、三足金乌等纷纷陨落,尸骸遍野。
她睁大眼睛寻找那个像狼似狗的身影,却没有在图上看到相似的形状,不由松了口气。
但连她自己都不确定这松了口气代表着什么。
“这场大战……”音盏听到自己声音有些颤抖,“应该是发生在混沌时期。”
言雪衣道:“应该是的,在一些古籍中有过记录,混沌时期发生过一场大战,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开始的,只知道那场战斗持续了百日,天地变色,血染山河,无数神魔神兽陨落,后人称之为神魔大战。”
音盏心脏猛的一跳,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万年前的神魔大战!
银星提到过几次,据说混沌之森的形成也是因为那场大战,魔气封印,以及三种异火……九尾狐的噬心火,如今就在花燮体内!
音盏的目光再次看向那道线条简洁的白影上,如果之前只有三分猜测,那现在她几乎有了七分把握,是他吧!
她伸手抚向那道白影,好像在抚摸万年前的银星。
虽然他自己都记不清,一会儿说几千年前,一会儿又说万年前,毋庸置疑的是他的确参加过那场大战,并且幸存了下来。
音盏忽然有些眼眶发酸,心里好像被潮水不断冲刷着,翻涌着很多莫名的情绪,疼痛、悲凉、抉择、牺牲……为什么她会觉得沉甸甸的,很难过。
“师妹。”
肩膀忽然被轻轻扳过去,面前是言雪衣担忧的神情,连花燮也惊讶地看着她。
“嗯?”
音盏发现面纱贴在脸上有些凉,伸手一摸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我怎么会……”
她有些茫然,再次朝石墙看去。
“别看了吧。”言雪衣错步遮住她的视线,“不舒服就别看了。”
“没有,我只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音盏将脸上的眼泪抹去,重新抬起头,神情坚定地说道:“放心吧,我没事的,这些画可能和我们出去的线索有关,我一定要看下去。”
见她执意,言雪衣也不再坚持,只是一直守在她旁边,注意着她的情绪。
音盏朝第四幅刻画看过去。
有了前面的铺垫,这副画很容易看懂:大战后的森林里,遍地焦土,一个云袖宽袍,头带羽冠的人步入其中,拾起了一把插在土里的弯刀——
那把刀比人还要高出一截,三分之二的部分是一截截带刺的骨节,无论是形状还是弯曲程度都像极了是人的脊椎骨,剩下的三分之一是连着骨头的大刀,弯成狰狞锐利的弧度,哪怕只是静静插在土里,也给人一种凶残暴虐的感觉。
音盏倒吸了口气,“这个……就是血骨刀吧!”
言雪衣点点头。
花燮:“没想到这东西居然存在于万年前,应该是大战后遗落的武器,被这个人捡到后……”
他走向第五幅画,“啧啧,看起来是功力大增,如有神助,靠着这把刀打退了敌人,成了被人拥戴的战神。”
音盏上前,仔细看着对战的双方,突然手指着其中一处道:“这个……是不是城门上的兽首!”
花燮手杵着下巴看了看,道:“还真是,原来全身长这样,很像猫啊。”
“是食魇兽。”言雪衣开口道。
两人都转头看向他。
言雪衣只好继续解释,“在门口见到那个兽首的时候我就觉得像,只是不太肯定,但现在确定了。”
他指着敌方阵营中落在枯枝上的鸟,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是一种叫做魔魇的鸟,通过鸣啼声让睡梦中的人陷入梦魇,喜食人类精魄,而食魇兽正是其克星,专门以人类梦魇为食。”
无论是魔魇还是食魇兽,音盏都是第一次听说,显然花燮也是如此,他偏头看着言雪衣,意味不明道:“万年前的事你知道的很清楚嘛。”
言雪衣没有理会,而是看向最后一幅画。
头戴羽冠的男人手持着血骨刀站在高台上,身边站着食魇兽,下面是欢呼的百姓,远处城门上写着“极乐城”三个字。
音盏心想原来极乐城是这么来的,那这个人应该是薄家的先祖吧,只是不知道宣和七年发生了什么,极乐城变成了这个样子。
言雪衣突然低声道:“血骨刀,又称诅咒之刀。”
音盏一怔,很快想起沙漠军团的故事,反应了过来,“难道是诅咒?因为用了这刀,就像当年的炎塞国一样遭到了诅咒!”
花燮:“这么说我想起来了,那个沙漠军团的主帅好像就姓薄,叫什么来着?”
言雪衣:“薄炁。”
花燮:“所以说薄家人并没有死光,还有后人出来作乱呢。”
“可这中间隔得太久了吧。”音盏道:“神魔大战发生在混沌时期,离沙漠军团出现有几千年呢,这期间薄氏在哪儿?血骨刀又在哪儿?”
言雪衣:“如果那些尸群确实是来自于血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