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妈妈这番安慰的话不说还好,就见听过后的柳姨娘,本来还只是砸东西泄愤罢了。
可眼下她却颓废的坐在了地上,双眼绝望的紧闭上,泪流不止的说道:
“我柳琳琅从来就不相信有什么长相厮守,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男人本就薄情,这次我自己都知道,侯爷不会再念着我了。”
“毕竟和一个新宠比起来,我已然年老色衰,膝下又无子嗣,还彻底叫老夫人厌恶至极。恐怕这次房门的锁一旦落下,就再没有被打开的一天了。”
周妈妈瞧着,向来都不肯服输的柳姨娘,这次却说出如此颓废的话。
她心疼的赶紧上前抱住了对方,更是顾不得嘴上的伤口,激动的用最大声音讲道:
“不会的,不会的,小姐您别这样说啊。当年夫人走的早,老爷又娶了位续弦回来,可这继母终究不好相处,对您那是百般的苛待。”
“可是小姐你呢却并未屈服,夹缝里求得机缘的投奔到侯府,更是讨得了老夫人的欢心,被侯爷宠了这么多年,过的何其顺风顺水。奴婢相信只要您撑住了,眼下这个难关会熬过去的。”
柳姨娘未出嫁前,周妈妈就是以小姐相称的。
只是后来她做了姨娘,这称呼就不合适了,但眼下一着急,周妈妈还是用上了这最熟悉的称呼。
而瞧着柳姨娘,还是坐在地上无动于衷,周妈妈知道她这是没有奔头了,当即连忙又说道:
“其实您膝下没有儿子,这确实是个遗憾,但是您却有个女儿啊。二小姐就算没侯爷的帮衬,无法入宫为妃为嫔,可要嫁个好人家,旁人也不敢小觑了你这生母。所以您一定要振作起来,否则柔婉小姐那边,谁又来为她谋划一段好婚缘呢。”
当听到苏柔婉这个女儿被提起时,柳姨娘的双眼立刻睁开了。
“没错,我还有柔婉可以指望。虽然我想不明白,之前我三番两次有意的向侯爷提及,想办法安排柔婉服侍陛下,这事以咱们侯府的地位来讲,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瞧瞧相府人家安排进去个女儿,现在可不就成了瑶贵妃,宠冠六宫,何其的风光无限。”
“但这事就算侯爷不肯成全,我为了柔婉也要促成此事。若来日我的女儿也成了贵妃,甚至有幸怀上陛下的孩子,周妈妈你说的没错,到时谁还敢小觑我半分,就连齐氏的正妻之位,也得给我乖乖的让出来。”
柳姨娘本就是个有野心的,所以一有了奔头,她马上从地上站起身来。
走到床榻边,将枕头下的银票又拿了出来说道:
“我有这些碎银子,勉强度日就足够了,这些银票奶娘你拿好了,等到被逐出翠薇院后,你就以养伤为由出府去,暗中在将这些年,我在外面私下存的银子全取出来。拿这些钱,去疏通凌云观主事的道姑,我就不信她们这些诵经悟道的人,果真就对金银没了念想。就算拼着砸光所有的钱,奶娘你也要叫主事的道姑变成咱们的人。”
“然后你在将我们之前寻得的那个,经常服用易于怀孕的方子给那道姑,叫她每日送去给柔婉服用。每年陛下腊月初八,都会去凌云观探望宁贵妃的,到时叫那道姑想办法让柔婉接近皇上,事成之后大不了再给她一比天大的好处。反正我女儿若能成了妃嫔,还怕银子不够用,我就算将沈氏的嫁妆全都要过来,侯府内谁还敢再说半个不字。”
如今的柳姨娘,被周笑笑一回了侯府,接连打压下,光靠她自己,早没了东山再起的机会了。
所以现在的柳姨娘也算是孤注一掷了,钱财散尽也要为苏柔婉博得一个,虏获圣心的机会。
周妈妈一边擦着嘴角溢出的血水,一边连连点头,就将柳姨娘的吩咐全给记下了。
等到刘多山亲自领着下人,前来关闭整个翠薇院时,甭管周妈妈愿不愿意,她终究是被强行撵了出去。
眼瞧这一幕,就站在一片狼藉的房屋里的柳姨娘,本来她已经不想再哭闹了。
因为她很有自知之明,以前她的眼泪,那是能滴进镇国侯的心里,叫他生出怜爱之情的。
可如今她若再落泪,即便将镇国侯的发妻楚湘惠,学的再神韵相似。
但这位表姐,到底过世时,年纪轻轻的。
可如今的柳姨娘呢,上了年纪,头上甚至都有白发生出来了,再去学着楚夫人的模样,也是难掩色衰之态了,所以这也是镇国侯愈发不在意她的缘故。
所以她不能落泪,否则传入镇国侯耳中,只会惹来更多的厌弃。
但是柳姨娘强忍着这份被禁足落锁的屈辱,可当她瞧见,刘多山竟然命人拿来许多的木板子。
更是下了吩咐,要将门窗直接全都钉死时,柳姨娘忍无可忍之下,快步走到屋门前,厉声的质问道:
“你们这些踩地捧高,见风使舵的狗奴才,眼瞧着本姨娘失势了,还真是恨不得一个个全来踩上一脚啊。侯爷只是下令将我禁足,又不是要将本姨娘困死在翠薇院内。谁许你们钉死门窗的,难道你们就不怕侯爷知道了,严惩发落了你们。”
刘多山闻言,他仍旧守着规矩,没有半分逾越,恭恭敬敬想着柳姨娘见礼后,可这神情却是客气间,带着一丝讥讽的笑着说道:
“原来姨娘也知道,禁足只需落锁即可。适才三小姐传来话了,说若是姨娘乖乖任凭发落,那奴才也犯不着和您多说什么废话。但若您对于奴才的做法,有任何不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