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再加上一条。”李渊又补充道:“告诉陈应良,就说柴绍已经把潼关惨败和何潘仁烧粮的消息带回来了,老夫气急败坏,下令加紧攻打大兴宫城,又派遣一支军队先行回援永丰仓,等拿下了大兴宫城,还要马上亲自率领主力军队去救永丰仓,重新打通粮道。”
人在屋檐下,素来以贪生怕死而闻名的云定兴只能是再次抱拳唱诺,一边亲自提笔做书,一边暗中祈祷大侄子能够体谅自己的苦衷,将来继续给自己留下一条活路。李渊这边也亲自提笔,给长子李建成写了一道书信,指点计策,要求李建成依计行事,诱使陈丧良暂缓攻城,然后派可靠信使用快马赶往永丰仓,想尽办法把书信送进永丰仓交给李建成。
…………
下面该来看一看隋军这边的情况了,攻破了柴绍夫妻的营地后,陈丧良并没有急着发起攻打永丰仓城的战事,仅仅只是下令隋军转移营寨,主力大营搬迁到潼关以西,同时命令军队赶造攻城武器,做好迫不得已时发起正面强攻的准备——性格卑劣的陈丧良可是从不喜欢消耗巨大的正面攻坚,尤其是痛恨正面强攻坚固城池,所以不到万不得已,陈丧良绝不愿意拿人命去永丰仓城下填。
除此之外,陈丧良还以关中讨捕大使的身份,颁布了新的俘虏政策,让部下直接了当的告诉今天抓获的俘虏,说愿意加入隋军的立即收编,不愿意加入隋军的可以马上走人,还发给路上干粮。隋军将领中虽然也有人觉得陈丧良这么做过于宽松,更担心被释放俘虏重回敌人军中,陈丧良则答道:“我如果不这么做,今后就没人敢向我投降了。放了的俘虏回到敌人军中更好,正好可以帮我军宣传俘虏政策,瓦解敌人军心。”
次日上午,同时也是二十六日的上午,陈丧良再度率军亲临永丰仓城下,仔细勘探地形研究破城战术,结果让陈丧良十分无奈的是,新筑成的永丰仓城虽然不够高也不够厚,没来得及准备什么夜叉擂、千斤闸什么的难缠守城武器,但毕竟还是位于山坡高处,居高临下而守,隋军想要强攻拿下,怎么都得花费不小代价。(永丰仓具体地形已不可考,但史书有载,后世渭水改道,并没有淹没永丰仓,仅仅是将永丰仓隔到渭水北岸,由此可以推断永丰仓必然位于高地。)
同时根据战俘交代,永丰仓城内驻军约一万五千,李秀宁又带着一部分败军逃了进去,估计守军兵力已经达到了两万左右,隋军想要强攻拿下势必更难,必须付出的代价势必也更加巨大。
“不难攻,城墙才一丈半,厚才一丈,又是新墙,墙身肯定还没有干透,不难打。”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象陈丧良这么人品卑劣,喜欢投机取巧和避强凌弱,至少好几个隋军将领都大叫永丰仓城不难攻取,昨天大战没能上阵的刘黑闼、阚稜和马三宝等将还迫不及待的自告奋勇,请缨率军发起攻城。陈丧良却是微笑不语,死活不肯接受麾下猛将的英勇请战,谋士方面都知道陈丧良的恶劣性格肯定又想出奇制胜,便也都没有吭声,倒是与无良侄子接触不多的李靖误会了陈丧良的意思,问道:“贤侄,难道你想围城打援?”
“围城打援,当然是个办法。”陈丧良沉吟着答道:“但大兴那边肯定战事紧急,我们如果在这里拖延过久,大兴恐怕会有什么闪失。再有,如果能够尽快拿下永丰仓,对我们毕竟更有利一些。”
“那就只能是强攻。”李靖说道:“好在永丰仓城新建,城池不够坚固,我们强攻拿下的把握也不小。”
“那伤亡怎么办?”陈丧良哭丧着脸说道:“我最恨攻打城池了,完全是拿命去填,永丰仓里贼军又相当不少,强攻就算拿了下来,我们的损失也肯定小不到那里。”
李靖翻白眼了,这才知道自己的表侄子原来是一个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的极品货色。这时,陈丧良的远房表弟裴行方突然说道:“兄长,可还记得你当年攻破孟海城时的办法?永丰仓位于高地,水源肯定来自北面渭水,那个办法或许可以再用一次。”
陈丧良的奸诈三角眼顿时亮了,一拍脑门懊恼自己怎么忘了断水破城之法,然后领了一干帮凶走狗急赴永丰仓城北面勘探地形,结果令隋军众将既喜又为难的是,永丰仓城确实距离渭水河岸有着那么一段缓坡距离,但这段距离还不到两百步,很难屯驻大批军队彻底切断敌人水源。不过还好,只要有这么一段距离就行,李靖马上就建议道:“贤侄,可以在仓城一百五十步外修建一道栅栏工事,日夜安排军队轮番守卫,照样可以切断敌人水源。另屯一军于永丰仓西北处,方便出兵救援。”
陈丧良闻言大喜,却并没有立即同意采纳,而是把目光转向了袁天罡,袁天罡会意,微笑答道:“留守放心,关中自古以来就常受旱灾之苦,秋雨十分稀少,下官这几日观察天象,也没有发现近期有下雨的迹象。”
陈丧良放声大笑了,吩咐道:“立即动手,依计行事,表叔,这事就交给你了,修一道栅栏,再挖一条壕沟,安排精兵轮流守卫,给我让她李秀宁连洗脸水都找不到!”
唱诺声中,李靖立即安排军队依计行事,在叛军取水路上挖掘壕沟,修筑栅栏土垒,陈丧良也调来精兵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