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第二日京城又出事了——左菁死了。
死在了刑部的大牢里,身上没有一个伤口,就像是自杀一样。
最后刑部给这件事的定义是左菁畏罪自杀。
随着左菁这事的落幕,皇上勃然大怒,左妃被禁足两个月,三皇子也被撤了官职,在府里禁足两月。
霎时间,左氏的气焰低迷异常,不过皇后一党同样也好不到那里去。
因为二皇子在江南出事了。
二皇子出事这件事发生在左菁畏罪自杀不久之后,因为皇上对于左菁之死异常生气的缘故,那段时间京中京中几乎人人自危,就连皇上整日里与那个来路不明的医女厮混,荒废政事,以往那些反驳的意见都少了许多,很多人都唯恐自己触了帝王的逆鳞而被诛杀九族。
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二皇子在江南遇刺,身受重伤的消息传回了京城。
皇子遇刺这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这事是在蔑视皇族权威,有心造反,往小了说只能说是有人暗中嫉恨二皇子,纯属个人恩怨了。
而皇上此次恰巧就是往大了想的,人在晚年,尤其是身子日渐不好的情况下,原本疑心病就重的皇上竟是破天荒的又上了一次早朝。
这次早朝就连早就闲赋在家的忠亲王都传唤的过去。
朝堂上。
皇上一身龙袍端坐在龙椅之上,身旁侯公公在他身边小心的侍候着,底下的一众官员都小心翼翼的盯着自己脚下的那一小块地砖,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而唯一神神在在就当属是被叫来参加早朝又没有官职在身的忠亲王了。
看着下面战战兢兢对的官员,皇上终于是纡尊降贵的开了口,声音依旧沙哑难听,撕裂着嗓子大声讲话时磨得人耳膜生疼,浑身的骨头都不舒服了。
“诸位爱卿。”这次皇上的声音不止难听,还带着一丝丝阴冷的气息,“此次老二在江南出事,诸位爱卿觉得此事何解。”
皇上此次的问题问的猝不及防,反正以往那些口若悬河,舌战群儒的文官们都怯怯的低着头,一脸羞愧的不敢抬头讲话,而皇上看着底下这群连话都不敢讲的人,眉头蹙了蹙,生气道:“真是废物,朕养你们有何用!皇弟你来说说。”
“是。”忠亲王对着皇上微微躬身,然后低声道:“臣弟觉得此事必有蹊跷,这二皇子去江南治理水环本应是民心所向的一件事,可是眼下竟然有人暗害二皇子,所存的心思自然是算不得好的。”
忠亲王与皇上斗智斗勇这么多年,自然是十分通晓皇上的心思的,此时话说三分,剩下的意思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
“是吗,皇弟此言甚是有理,只是焉能知道这不是……。两子夺嫡所行的龌龊之事呢。”
皇上此话一出,三皇子一党的人顿时吓得冷汗淋漓,而原先被吓得大气不敢出的人顿时齐齐出声为三皇子喊冤,话语中的大概意思就是三皇子心寄苍生是个厚德怀仁的好皇子,是万万做不出在这个节骨眼上伤害兄弟,霍乱民心之事的。
皇上冷着眼看着一群官员为三皇子求情,突然之间又笑了一声,没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又将目光放到了忠亲王的身上。
“皇弟,朕记得景云这小子十七了吧。”
忠亲王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改色道:“还差月余就十八了。”
“那就好,朕想着景云这小子也不小了,是该出去磨炼一下了,否则以后大婚后该如何立业。”皇上这理由冠冕堂皇,似乎忠亲王没有反驳的道理。
但是忠亲王却是沉思了一会之后,道:“景云身子虚弱,恐怕不能胜任。”
“朕可是记得景云这小子身子已经大好了,这点事还累不到他。”皇上一看忠亲王竟是还想说些什么,面色刷的就冷了下来,“此时就这样商定了,明日中午启程。”说完就直接从龙椅上起身,离开了朝堂,徒留一群大臣在原地面面相觑。
而忠亲王的脸色实在是冷的难看,在场的大臣也没有敢过去与他搭话的,除了柳尚书。
“王爷。”柳尚书走到忠亲王身边低声唤了他一声。
“没事。”忠亲王摆摆手,脸上阴桀的表情终于是消散了许多,但还是面色阴郁。
此时早朝已散,三五成群的大臣们都结伴而出,柳尚书与忠亲王走在人群的最后面,时不时小声说些什么。
其实忠亲王倒是不怎么担心江景云的安危,毕竟江景云的功夫极好还有望月楼为后盾,一般人很难伤到他,但是令忠亲王寒心的是皇上的态度。
江南隔江路途遥远,此时又有连日的大雨,水患瘟疫刺杀,皇上将江景云派去的私心昭然若揭。
不过就算忠亲王再怎么不情愿此事已定,也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忠亲王下了早朝之后先是去了江景云的院子,却发现本应在柳府的柳子衿也在这里,两人在院中的石桌上饮茶煮酒,颇为和谐,忠亲王站在院门处看了一会,眼眶微微湿润,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
“王爷!”去小厨房拿糕点回来的阿慎看见矗立在院门口一动不动的忠亲王,开口换了一声。
“行了,你先下去,我找景云有话要说。”忠亲王接过阿慎手上的糕点,摇了摇手示意阿慎先出去,然后自己一人端了那碟糕点进了江景云对的落梅院。
院中绿树成荫,在六月份的京城湿热的天气之下院中倒还显得颇为清凉。
而躲在绿树阴中饮茶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