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炯念完法咒,只见手中纸人里冒出了一股白烟,袅袅环绕渐渐聚成一个人形。
人眼睛睁的大大的,一脸惊讶,看了看朱炯,再打量了一下自己,怯生生说道:“朱兄,你说我是不是死了啊?”
朱炯将纸人小心放入怀中,这可是如今苏安之精魂的临时身体,毁坏了可能会伤及她的魂魄,这才看着半空中的苏安之,一指正在奋笔疾书的林秀才,“别瞎说,他才是死了的。”
苏安之这才发现,桌边还有一个人,只见那人身穿文生公子衫,有半截身子是直接穿过桌子的。
“鬼啊!”
半空中苏安之急速地转了几个圈,这毕竟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鬼,但恐惧只占了三分,倒有七分是兴奋。
这刚刚入夜,一声尖锐的女声出现在考场中,还是与鬼相关,好些个秀才吓得笔都掉了,在已经写的满满的试卷上涂了好大一团墨迹,只得擦干眼泪默默地重新写过。
巡场的官员带着兵丁马上赶赴现场,考场里怎么会有女人呢?而且发出这么大的声音已经严重违反考试纪律了。
撩开竹帘,只见一个俊秀少年盘膝坐在床上,咬着笔尖冥思苦想中,墨汁染得嘴角黑黑的。
“大人,您半夜来访,莫非是知道我不会,来指点小生答题的吗?您指点一二,我送你半张饼好不好?”
这个小屋一览无余,是绝对藏不了其他人的。那官员看着一脸讪笑的朱炯,气呼呼地说道:“别痴心妄想了,神经病,自己答!”
徒然冒出的女声,他们也并不确定是那个房间发出的,接连查了几个都没有,便回去了。
朱炯苦恼地看着苏安之,苏安之兴奋地看着林秀才,林秀才哀求地看着朱炯。
“苏苏,你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好不好?”
“朱兄,你看鬼,鬼哎!”
“苏苏,你再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我们都要被赶出去了。”
“朱兄,你看,鬼还会写字吖!”
“苏苏,我在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在听啊?”
“鬼老兄,你好呀!”
“我说话,你有没有在听!”
朱炯忍不住一声怒吼,只听外面脚步声响,刚刚没走多远的那名巡考官带着兵丁又跑了回来。
“噫,大人你想通了!”朱炯伸手递出半张饼。
“我说了,别痴心妄想了,神经病!”
虽然极度怀疑就是朱炯这屋发出的声音,但没有证据也不好怎么样,那名官员索性就在朱炯的门外蹲守。
里面,朱炯和林怀秀一起哀求地看着苏安之,苏安之一脸无辜,比划着说道:刚刚又不是我叫的!
“鬼啊!!!”
一个无比惊恐尖锐的男生响彻整个考场。
屋里的三人面面相觑,守在屋外的巡考官猛地站起身来,他确定这次的声音绝对不是眼前的屋子里发出的。
让林秀才继续答题,朱炯捏了一个法诀,就要分出一缕神魂出去查看,苏安之一把拉住了他,兴奋又期待的眼神,无比乖巧的模样,能将人的心融化了。
可是朱炯还是打算拒绝她,他轻轻摇头,表示这是对你刚才不乖的惩罚。
“道长啊,我觉得你还是把她带上吧,出了什么事你也好补救。不然你让她留在这里,再出什么状况,我可一点办法没有。”
朱炯哀叹一声,只好一脸忧伤地拉起兴高采烈的苏安之飞了出去。
出事的地方距离这里并不是太远,也就隔着十几个考位也就是房间,等朱炯带着苏安之飞到的时候附近的另一个巡考官已经赶到了。
因为此次会试事关重大,布置了很多巡考官,这名考官年纪很大了,凭着对科举的憧憬之情,很是谨守职责。
他第一时间冲进了那个屋子,可当朱炯赶到时他正急速退出那个屋子。
看到此景朱炯眉头微皱,伸手一把捂住了苏安之的嘴,虽然二人是神魂状态,如此亲昵的举动苏安之羞的满脸通红。
当他们进入到那间屋子后,苏安之的脸又马上变得雪白。
只见一个白面书生,身体已经断为两截了,上半截身子还在用双手支撑着上半身拼命地往桌子上爬,桌子上是他答了一半的试卷。
他旁边一个巡察的兵丁倒在一旁,面孔扭曲已经被吓死了,刚才那声惨叫就是这个兵丁发出的。
“让你帮个忙,看把你吓得!”
真是恶心之极,恐怖之极。
苏安之神魂颤抖,隐隐有不稳的迹象,朱炯急忙扶上她的后心,用法力助她稳定下来。
屋外传来一阵干呕之声,刚刚冲进来的那个巡考官被吓的不轻,已经站不起来了,被几个兵丁扶着,要不是退的及时,只怕一条老命就交代了。
跟着他的兵丁看到这架势,没敢直接冲进来,用刀鞘挑开竹帘瞧了一眼便急忙退开了。
早有一名兵丁飞也似的赶去禀告主考大人。
屋子里,那半截书生因为够不到桌子上的试卷急得不行,一转脸冲朱炯说道:“我说二位兄台,同是读书人能否帮我一下?我刚才文思泉涌,急着一口气答完卷子,不想掉到了地上。”
苏安之渐渐平稳了下来,朱炯放开了捂在她嘴上的手,她马上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他是人是鬼?为什么他能看到我们?”
“他既不是人也不是鬼,他在心念极专注的时候被杀,已经死了不是人;但魂魄因为执念被困在那个躯体里,也不是鬼。”
看到朱炯和苏安之自说自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