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长愁闷哭脸,担忧的问道:“小道长,那东西不是僵尸吧?我会不会尸变啊?你有没有防止尸变的药丸,给我一颗吧?”
茅一飞只得给他解释,他的伤口没有什么异常,不会尸变。
朱炯心中疑惑,李道长功力不弱,一般人是打不过他的,那怪人竟然一下就制住了李道长,而且受了茅一飞一掌,没事儿人一样……
叮当当!
一个镀银的烛台从李道长怀里跌落在地,李道长看了看地上,脸色通红。
朱炯等摇头不语,怪不得李道长会出现在里,原来看到四处没人,来偷东西。
担心其他人安危,朱炯向前厅走去,李道长急忙跟上,当然,他没有忘记地上的烛台,又捡起来塞到了怀中。
走到前厅胡管家正和一个人相聊甚欢,那人朱炯却不认识。
看到朱炯来了,胡管家起身介绍道:“这位是西山屯的参军将军,崔志远崔参军。早年间我们曾在一个书院读书,乃是我同窗知交好友,后来崔兄赶赴军中谋职,一别数十年,不想今天在此见面,真是他乡遇故知人,生一大喜啊!”
崔参军头戴纶巾,相貌俊朗,黑须飘飘,一副儒将的气魄,拱手说道:“这两位就是朱道长和茅道长吧,真是英雄出少年,多谢你们一路相助我的好友,若没有你们,我们怕是再难相见喽!”
朱炯跟崔参军客气了几番,坐下来聊天,说起此处情形,崔参军神色很是潇冷,“六年前平定永安之乱时,调走了大部分驻军,后来一直没有补充。这几日将军领兵巡边去了,所以军寨里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人。”
军事屯所,平时会组织数日甚至数月的巡边,所谓巡边不一定是巡查边境,而是做一次远距离行军,不然兵士常年居住在兵寨里,会变得慵懒懈怠。当然,巡边期间按规定肯定要留人马防守军寨,但西山屯这里,各种人事早已经废弛好久了,巡边期间,竟然没留什么人。
朱炯说起之前遇到的那名怪人,崔参军苦苦一笑,“那是老古,他得病疯了,本来要遣返回家的,可是他家乡路途遥远,他自己怎么回得去,我便留他在此,不过他从不伤人……”
李道长本来以为这里没有人,突然冒出了一个崔参军,心里早就慌了,这要是被发现他偷东西,就完了,毕竟这是在军营里啊。
此时急忙说道:“不打紧,不打紧。也是我看他有些怪异,相问话,可能冲撞了他,不打紧的。”
崔参军捻须一笑转而说道:“听闻你们有位佛门大师受鬼术所伤,我们这里正好有一位高人,一定可以帮得上忙。”
苦生大师跟魏大人关系非同一般,听到有人能治苦生大师的伤,胡管家急忙请教,朱炯茅一飞等也为此感到高兴。
崔参军微微一笑,“说起来,也不是外人,乃是我们将军的夫人,人称玉娘。”
按照朝廷律法,军寨里本来是不可以有女眷的,后来破例允许高级将领可以携带家眷。但是领兵在外,工作以砍人为主,携带家眷也不安全,而且也需要正房夫人留在老家照顾老人养育孩子,于是将领们大都会选择带着小妾,这样就算死了也不可惜。
一般人家再苦,那个父母愿意送女儿来送死。因此那些小妾很多都是被抄家官卖的女子,身世凄苦,不同于家乡的正房夫人,她们被称为如夫人。
崔参军解释道:“我们这位将军夫人很了不起的,她曾跟随高人学习道法医术,一手金针出神入化,时常为大家治病,又精通兵法,很得将军的倚重。
兵士们也敬重她,都称她为夫人,而非如夫人。她知道将军家里有正房,为了顾及将军的脸面,她让大家称她为玉娘。”
崔参军提议即刻带领苦生大师去见玉娘,胡管家请示过魏大人,带了些银两为谢礼,命人抬着苦生大师随崔参军而去,朱炯和茅一飞也跟了来。
他们一路上山而行,转过一个山脊,前面是一排精致的小楼,不同于前面破败不堪的阁楼,此处还有一条小溪从小楼一旁流过,人工挖了池塘,修了花园,布置的十分雅致。
崔参军领着众人直接来到里屋,将苦生大师放在了榻上,起身去请玉娘。
不一会儿门帘响动,一名妇人走了进来,她驮着背,脸上瞎了一只眼,歪着鼻子,嘴上突着两门大黄牙,很是丑陋。
妇人走到朱炯面前,盯着他左右观瞧,被这么一个人站在跟前盯着看,朱炯心里一阵慌乱,不会吧,难道他就是人见人爱的玉娘?!她盯着我看什么?!
茅一飞也很吃惊,这离他想象中的玉娘差的也太远了。
“哑婆婆,不得无礼!”
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两人挑动帘栊走了进来。当先一人身穿百花褶裙,手拿一柄圆扇,头上插着一对镶珠凤钗,皮肤白皙,一双柳叶眉,眼角微微上翘,高鼻梁,薄薄的嘴唇,说不上十分艳丽,却很有魅力,让人忍不住要多看两眼。
另外那人就是崔参军了,他笑道:“诸位,这就是我提到的玉娘。”
茅一飞长松了一口气,这才对嘛,似这等风韵款款的人物才称得上:玉娘!
那位驼背丑陋的妇人,被玉娘说了一句,不再看朱炯,而是提起手里的食盒,为众人放下几杯茶水和一些点心便转身离去了,临走时又忍不住回头望了朱炯一眼。
“道长,让你受惊了,她是我的奴仆,我命她来送茶水,不想对道长有些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