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霄云神色崩了,声调拔高:“你把滕茗弄到哪去了?”
视频里,时瑾拽了拽手上的绳子,陆家四人在前,往后,绳子尾端被拉出来,最后面还绑着个人,正是滕茗。
老管家心下明了,这zhà dàn,炸不得了。
滕霄云把墨碇重重摔下:“什么时候察觉的?”
他语调悠悠,有些自在,也有些阴沉:“我家笙笙被抓走的时候。”能在滕茗眼皮子底下抓人的,只有滕霄云,陆启山没那本事,滕茗又不是废人。
滕霄云攥紧了手:“我还是低估你了。”
中南秦家的时瑾,果然是头chī rén不吐骨头的狼。
“想让儿子四肢健全地回去,就让你的人滚远一点。”
时瑾话落,电话被挂断了。
滕霄云深深吐纳了一口浊气,瞳孔猩红:“全部撤了。”
漳江码头,风吹江面,阵阵涟漪,荡开一圈一圈水纹。
时瑾走到姜九笙跟前,解开她手上的绳子,指腹在她手腕的红痕上轻轻摩挲:“没事了。”
她把手抽回去,抱住他脖子,风将眼睛吹红了:“时瑾,我好想你。”
他也想她,想得想杀人放火。
头窝在她肩上,他用力嗅了嗅,劫后余生,活过来了……
“笙笙。”
“嗯。”
他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她轻拍他的后背,安抚着。
“六少,”秦中的声音有点不合时宜,“陆家的人怎么处置?”
时瑾还抱着姜九笙,未深思熟虑,就脱口而出了:“杀了。”
姜九笙和秦中都愣了。
陆启山闻言,急眼了:“时瑾,你敢!”
时瑾下巴搁在姜九笙肩窝里,没抬头,就抬了抬眼皮,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转了个方向,另一只手绕到她后背,掷出了手里的bǐ shǒu。
动作轻飘飘的,不偏不倚,就钉在了陆启山的脚背。
他僵硬了下,反应过来。
“啊啊啊——”
他坐到地上,撕心裂肺地惨叫,血瞬间淌到甲板,那把bǐ shǒu直挺挺地钉着。
风一吹,血腥味飘散。
他啊,嗅不得这个味道,会想毁灭,眼也红了,骨子里叫嚣着发泄,松了环在姜九笙腰上的手,走过去。
手被她拉住了。
她摇头,看他的眼:“时瑾,别杀人。”会犯法。
血能让他发疯。
不过,她能让他听话。
时瑾把脚收回了,回到她身边,继续抱她,把整张脸都埋在她脖颈里,不想她瞧见他满眼杀气的样子,极力隐忍,声音像烟熏火燎了一样嘶哑,闷声闷气地吐了两个字:“报警。”
想杀人。
但是不行。
要听笙笙的话,一定要听。
秦中松了一口气,指了滕茗,问时瑾:“那他呢?”
时瑾看他,眼里结了薄薄一层冰。
偏偏,滕茗自始至终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姜九笙,一个余光都没给时瑾。
他又想杀人了。
他阴森森地盯着滕茗:“再看把你眼珠挖出来。”
如果不是笙笙在,他可能会把这个家伙的心肝都挖出来,丢到海里喂鱼。
滕茗非但不收敛,还挑衅,绿色的瞳孔里淡淡幽光,邪佞异常,张狂异常,阴沉异常:“嚣张什么。”他瞥了时瑾一眼,目光便回到姜九笙脸上,瞬间化了薄凉,温温柔柔地语调,“时瑾,我不是输给了你,是输给了笙笙。”
一个小时之前。
滕茗来酒店找时瑾了,秦中把人拦在了门口:“你还敢来。”
他懒得废话:“让时瑾出来见我。”
秦中直接摸枪:“滚,不然打死你。”
他枪口都还没抬起来,滕茗慢条斯理地捏住了他手腕,轻轻一收指腹,枪脱手。
咔哒!
滕茗接了枪,利索地卸了弹匣。
秦中:“……”
艹!身手好了不起啊!
滕茗扯扯嘴角,笑得斯文,挑衅的意味十足,他把枪扔给了秦中,拿着弹匣敲门,道:“出来。”
啪嗒。
门开,时瑾一双眼,想画中水墨,只略扫了一眼,一脚就踹过去。
那一脚,十成力道,滕茗后退了六步,他闷声咳了一下,抬头,冷笑。
时瑾眼若寒霜,厚厚一层冰凌下藏着戾气:“我没杀你,不是不想杀你,我还要留着你的命去交易,别不要命地送上门来。”
滕茗掸了掸胸前的灰尘:“一样。”他走过去,“我没还手,也不是不想杀你。”
时瑾言简意赅:“滚。”
他面不改色:“合作?”
“滚。”
“合作。”
这一次是笃定的语气。
时瑾冷着眼,看他。
“你也查到了吧,陆启山是我父亲的走狗。”滕茗气定神闲,指挥若定,“你没我了解他,他做事,一定会有两手准备,没有我这个筹码,你在他手里捞不到人。”
时瑾自然知道,这姓滕的,全他妈该死。
他长睫轻轻抬着,灯光在上,往眼底落下一层阴影:“你觉得我会信你?”
“你会。”滕茗笃定,笑得斯文又坏,“因为你知道,我也舍不得姜九笙死。”
妈的!
时瑾抬起脚就踹,眼神狠得能杀人:“要点脸。”
滕茗这次躲了,反唇相讥:“那是什么玩意?”
之后,一言不发。
时瑾挥拳,滕茗闪躲,你来我往,肉搏,泄愤,谁也不让谁,都恨不得打死对方,偏偏,默契得谁都不打脸,专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