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祭司,或许都曾爱过一个人。
《祭司之典》
黄昏荡涤,舒儿一个人坐在江岸上,看着江水涌流,心头忽而漾起一丝悲伤。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
身后是林修文的声音,他快步走来,寻了一块石头,与舒儿一起坐在这岸边,“可曾听过一个故事,是关于黄昏的?”
“故事?”舒儿扑闪着水眸好奇道。
“嗯,那里的人称黄昏为“逢魔时刻”,他们笃信这是一个被诅咒的时间,黄昏一到,所有的幽灵与邪魅都会出现在天空之中,而路上的行人也会被迷失心智,变得毫无意识。”
“可是,黄昏真的很美。”
舒儿抬眸看向天边,落日的余晖已经消尽,夜色也渐渐爬上屋檐,她与林修文并肩坐着,一切都仿若梦幻,那般不真实。
“明日便是你的祭司之典了,没成想原来你还可以这么厉害。”
“舒儿,那日我离开之时,你赠予我这枚珍珠是否代表……”
“修文,你我皆是不会再进一步的,你继任祭司,而我日后也会继承我娘的衣钵,成为南疆的巫女,所以我们……”
“我明白,只要每天能与你一起看日落便足够了。”林修文道。
夜,无尽,月,无影。
生命太过苍凉,岁月太过仓促,艰涩的命运轨迹,若非足够的睿智,谁又愿意勘破天机。
林修文与舒儿分别后,心里有些失落,他不知道这股失落究竟是为了什么,明明他不曾离开过南疆,明明他与舒儿抬头不见低头见。
“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
花无悔自屋檐而下,看着在长廊叹气的林修文,不由道:“怕是你有心事吧?”
,明天便是我的继任礼了,但是不知为何,我心里很惶恐。”
“惶恐?”花无悔挑了挑眉,“莫不是因为舒儿?”
林修文脸色微微泛红,却不知心里已乱成一团麻,重重点了点头。
“谁人少年不知情啊,修文,守住本心,方才是真,倘若你不想做这祭司,大可以与阿雪说,她也不会难为于你。”
“可是,这样便也丢失了我的初心啊,我来南疆,就是能尽自己的一份力,守护南疆的族民。”
“有舍才会有得,你既然要坐上那位置,就注定你会失去什么,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林修文听了花无悔的一席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后便回了屋歇息去了。
花无悔倒是想再看看南疆的月色,便漫布在其中长廊,忽闻一阵扁箫声,声音凄婉而动听,花无悔顺着箫声,走至主殿后的院子里,见九幽坐在石墩上认真地吹着扁箫。
“没想到你还有这般雅兴。”
九幽听闻花无悔而来,放下扁箫,开口问道“无悔,这世上你可还有眷恋之物。”
“我自出生便孑然一身,如何还有眷恋,怕是我生死之间,已然是个孤独地人吧。”
“至少,你曾读懂过一个人。”
“你是说阿雪吗。”花无悔失笑,随后道:“怕是这世上不必用灵识窥探还了解她的人仅剩你一人了吧。”
“但我并没有看透她,甚至我不知道她如今在想些什么。”
花无悔并不知晓他二人的经历,于是索性坐了下来,与九幽彻谈深夜。
翌日,祭台用绛红色的珠帘缠绕,漫天的大红色灯笼浮动,林修文头戴高冠帽,身披黑红色衣袍,与苏长雪缓缓步入祭台。
林俊入座之后,众人皆朝拜,花无悔,九幽,慕容云三人则坐在了宾客席上,主母引了星灵拐杖祭天而舞,朝天的羽翼合拢,随后又蓦得张开,幻化出一枚奇异的珍珠。
林修文认得这枚珍珠,是舒儿前段时间所采风极为珍贵的一枚,他屏住呼吸,看着主母将它碾碎,倒至一个空碗中,双手颤颤巍巍将碗捧至林修文面前。
“喝下它,就代表你永生永世都要对南疆忠诚,如有背叛,将会化骨为尸。”
林修文眸子里满是惊诧,随后看了一眼苏长雪,主母见林修文有迟疑,便道:“林修文,可愿意继任祭司一位?”
“我……”
他神色慌乱,随后在人群中寻到了舒儿的身影,见她微微点头,他便神色镇定道:“愿意。”
“既然如此,便饮下这珍珠粉吧。”
林修文接过主母手中的碗,将里面的珍珠粉一饮而尽,珍珠粉中混杂着咒心蛊,施蛊者便是这位资历颇深的主母。
见林修文饮下,主母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许是让钟衫几人继续行巫女之礼,让林修文接受巫灵的洗礼。
他微微闭上双眼,只觉得浑身像注入了一股暖流,那种微妙的感觉仿佛把身上每一个毛孔都熨帖一般,令人神清气爽。
林修文后来才得知,巫女不仅可以设置结界炼制巫毒,还有办法为南疆效力的祭司注入新的灵力。
“礼毕,自今日起,林修文便是我南疆的祭司,生死共天,皆由他守护主室灵石。”
“拜!”
林修文头一次站在如此开阔之地接受众人的朝拜,此刻他不知是该欣喜还是该难过,欣喜的是,他凭借自己的努力赢得了祭司一位,难过的是,自此以后他或许生生世世都要守护这份疆土,与舒儿的关系也仅仅止步于此。
舒儿含泪,却从心底里替林修文高兴,喜的是他终于留在了南疆,悲的是,他与她终归不是一路人。
“还有,巫女选拔将自明天开始,所有报名者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