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云裳册封之日后,整个南疆便陷入一片喜悦之中,钟衫夫妇更是如此,虽不能擅自离开江域,她仍是筹办着为舒儿做新衣服。
“夫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看这几日舒儿闷闷不乐,想来是因为几日后的考核而烦心,我替她做几身新衣服,也好让这丫头高兴高兴。”
胡铁花将他的酒葫芦收起,也是同意钟衫的这般做法,“现如今,舒儿唯一的心病或许就是修文了。”
“修文继任祭司,自是断情绝欲,有时想想未免祖辈留下的规矩太过苛刻。”
“其实南疆本就是与世隔绝的疆域,且潜藏了太多秘密,祖辈这般做自然有他们的道理。”
钟衫轻叹了口气,道:“怕就怕中原王不会善罢甘休,这南疆与中原终归还会有一战。”
“夫人何必杞人忧天,如今这结界上三封下三重,又有修文和圣女把控,如何能让外人探进来?”
胡铁花将钟衫揽过,“现如今,我们一家三口能有如今这般安宁的生活,说到底,都归功于修文。”
“是啊,要不是修文,怕是你仍困于幻境之中了,这孩子,当真是奇才。”
钟衫言罢,便将目光落于江岸上两道身影之中,面对面坐着的不是旁人,正是舒儿与林修文。
“也不知主母给我的匣子装了什么稀罕物,非让我到考核时方才能打开。”
“主母这般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舒儿怀抱着那只精巧万分的匣子,只觉得这其中定有什么宝物,而林修文倒是并不在意匣子的事,反而是关心舒儿的身子,“听钟姨说,你幼时身子虚弱,可有此事?”
“那都是许久的事了,自从我开始修炼幻术,这身体便愈发好了,怎么,不信?”
舒儿见林修文似乎不信,便将匣子搁置一边,道:“你瞧,我这珠子也算是护身符,定会保佑我顺利通过考核的……”
“丫头。”林修文忽而打断了舒儿的话语。
“怎么了?”
“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伤感?”
舒儿对林修文近来态度的转变愈发狐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能有什么事要瞒着你?”
舒儿见方才林修文愁眉不展的眉宇瞬间舒展开来便也未再细问,只是看向平静的江域道:“说实话,我长这么大,还未去外面的世界看上一看,每日也只是听阿爹说几个故事。”
“外面的世界或许固然好,但我们既然在南疆扎根,就要守住自己的本分。”
林修文忽而想起他的阿娘,不免有些悲伤,舒儿自知是自己说错了话,忙道:“抱歉,让你想到了伤心事。”
“无事啦,丫头,你记住,好好活下去,无论日后会有怎样的变故。”
“话说的这般伤感。”
舒儿站起身,忽而想到什么一般,欣喜道:“对了,圣女教了我御水之术,你且瞧瞧。”
“御水术?”林修文觉得稀奇。
“你可别小瞧这御水术,能驾驭得了这般柔弱的生灵,足见圣女修为力有多深厚。”
林修文微微点头,见着舒儿双手一挥,那江面陡然陷下一个漩涡,随后便见这其中升腾起一股水柱,正待舒儿欣喜若狂之时,这水柱倏地消散,舒儿顿时心头一阵失落。
“这御水术果然奇妙,不过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炼成的,你可以控水已然很好了。”
林修文虽这般安慰,但舒儿仍有落败感,她转头看向不远处依偎的二人,道:“我阿爹和阿娘又在说悄悄话了。”
林修文听得分明,却是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莫不是我说错了话?”
“无事,只是我觉得你有时特别有趣。”
言罢,林修文自背后取出配剑,一本正经道:“今日找你可不仅仅是来闲聊,马上要考核了,我们二人切磋一下,便可知你这几日是否偷懒。”
“切磋便切磋。”舒儿爽快应了下来。
待舒儿将匣子交由钟衫保管后,便主动出击,白绫绸缎翻的配剑,另一只手则握拳逼近,想要捶上他的小腹。
林修文料定舒儿会有这一招,心念一动,这宝剑仿若通灵一般挣脱了白绫,四散飘落的绸缎让舒儿登时一惊,但她还是镇定自若,那白绫在她手上犹如几柄利剑,很快便又锁定了林修文。
是幻术?林修文一惊。
此刻早已不见了舒儿的身影,唯剩下被林修文撕碎的白绫绸缎,这般诡异的闪现也唯有入幻方可解释了。
“丫头别闹,以你幻术的高超,我本就不是你的对手。”
“是你根本没用心与我切磋,心不在焉,倒是赖我使用幻术了?”
林修文寻声转身,此刻白绫裹挟着一柄长剑正对着他的眉心,然而林修文虽知自己败了,在面对长剑逼迫,却仍不为所动,也不躲闪。
“为何不躲?”舒儿收了宝剑问。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杀我。”
“那倒未必,万一我失手刺伤了你呢?”
“没有那么多万一,我只相信我所感受到的。”
舒儿轻哼了一声,只觉得林修文闭关出来之后,这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全然无了之前来时的青涩,但转念一想,他唯有强大起来,才能看护主室的灵石,掌控这多重结界,不免有些心疼。
“怎么了丫头?”
“没什么,怎样?我这些日子可曾偷懒?”
“知晓你不曾偷懒,只是想要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