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下去。”

我点头,喝了一小口药,说道,“这药,就当是你的报恩了,以后你不要来了。”我多想告诉他,即使那天我不救他,那些蛇毒也不会致命。

可他偏说,“还不够。”

我摇头,头一回见着死乞白赖地抢着报恩的,“公子这就是在为难我了?”

“并非如此,只是恩公若是在我眼前死了,我岂不是落了个不义的罪名,还请等到恩公你的病好之后。”我见那公子也无恶意,实则久病缠身的滋味一些不好受,权当是找个人聊天,何况一日三餐还不用我出钱。

“听闻你近日乏的很,我找了个戏班子给你。”公子是个权贵,能有如此手笔也是在我意料之中,他沏了壶茶与我一同看起戏来。

“我……很久没有看过戏了。”我有丝倦了,便微微眯着眼,这药吃了会犯困,“我记得上回,上回是在茶楼,我去拿草药……”

这药除了吃了犯困,还会话多,以后绝不能再吃了。

我说了许久,就连戏也完了,他匆匆走了。每一次都走得很匆忙,但每一次留下却从不见他赶时间。我晓得他是这里有头脸的人物,因而,底下的人都对她照顾有佳。

“听说了吗?公子给苏姑娘寻来了灵芝仙草,那可是价值无成的宝物。”

或许我早就知道,大公子对我的好远过于一个想要报恩的人。

趁着他们熟睡,我的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夜色之下我偷偷去了寺庙。我本想那是我和道宣的最后一次见面,但在主持的嘴中我终于得知了一个消息。

道宣在我走后的第一个七天,就已经死了。

“苏施主不必忧心,一切是我徒儿的命数罢了。”我不懂,父亲相信命,道宣相信命,主持也信命,可命究竟是什么?就是手无缚鸡之力地与天而争吗?

“回去吧,这里凉。”

他不懂,这里一点也不凉,凉的从来不是这里。

回去之后,大公子有段时间没有过来,他似乎很忙,忙于奔波。我同他每日聊天惯了,他走后,反倒有些烦闷。

“苏姑娘,今日又要去山上诵经?”

我低头,看着手里那一串佛珠,或许道宣早就知道,他护不了我一生,才将这佛珠提前给了我。今年的生辰注定是孤寂的……

“在想什么呢?”他又来了,一个报恩便不走的人,我见他,却是喜的。

“看月亮。”我抬头看着月亮,手里紧紧攥着的却还是那一串佛珠。

“月亮有何好看的,我有个东西要给你!”他眉目温柔从袖中掏出一丝帕,“看看,可喜欢?”

我从未告诉过他,今日是我的生辰,他却送了我一个礼物。

“这是……一串佛珠?”我疑惑不解,他为何要送我一串佛珠,而我见那佛珠,更是对道宣思念更深,“你为何要送我这个?”

“我见你定是十分喜欢你手里的佛珠,听你相识的人说,你时常去寺庙礼佛。便派人用红玛瑙石打磨了一串,虽没有檀香的味道,但却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

红玛瑙佛珠,原来,他会错了意,是我忘了告诉他,我喜欢的,从来不是佛珠。

“如此珍贵的物件,我不能收,你说你是来报恩的,如今已有半年有余,这恩无论如何也还清了。”

他望着月亮,月光在他脸上银白凄冷地落下,“可我觉得还不够。”

“够了,已经足够。”我笑着,出自内心的笑,他说我的笑如暖阳,我便如此还他的人情,“我知道那是你可怜我,一个人无依无靠,你是个好人,用的心思,那些善良的举动,我都十分感激。”

“我从不是个好人。”他看着我,双目中的冷霜缓缓而逝,“只是对你,如此好而已。”

只是对我……如此好而已。

我连忙回过神解释道,“落回本就是寻常人家,不求此生富贵安康,只求一人与青灯古佛相伴。公子好意,实在承受不住。”

他大概又会错了意,以为我一心遁入空门,全给收了。

他那天的落寞,好似那天道宣告诉我他食言了一般。我终究也给别人下了一剂毒药。

从那以后,我没见着他,还是有人在身旁伺候着,尽管常常我自己一人上山采药。回来时,望着床上的红玛瑙佛珠发呆。

他听我诉说了那么多故事,我却没什么好报答他的,只有日日为他祈福。

也不知过了多久,春去夏来,只记得依旧是个烦闷的夏日,他喝的伶仃大醉,跑到我的住处来,我本是要为他倒一碗醒酒茶的。

可他忽而哭了起来,“落回,我做了噩梦,一个很长的噩梦,梦里的人要杀了我。我挥刀,砍下了他们的头颅,可是那些冤魂却缠着我不放……”

我听侍奉的人提起过,南人斋的大公子杀伐决断,冷血寡情,在江湖树敌无数。这便是我日日夜夜为他祈福的原因,道宣说的,一日我祈福一点,一年便会有三百六十五点。

“没事没事,那不过是场噩梦,不必放在心上。”

“落回,我做错了吗?”

我摇头,尽管他错了,但他只想听一句没有,我为何要吝啬不说呢?

“那你会原谅我吗?”

我看着他的双眸,那般的真诚,可他口中的原谅是什么?或许我不该问,不该让命运将我彻底击毁。原来,道宣不是重伤不治而亡,而是那夜大公子为我上山质问,主持说是在回去的途中不慎坠入深渊而亡。

或许,很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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