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菁儿,你看看你,把令狐公子的衣裳都弄脏了。呃……小女鲁莽,请令狐公子勿怪。”来人正是当初余杭的父母官张大人,做出一副很是不悦的神色来,但似乎有敷衍的成分,官场上的老油条了,惺惺作态谁不会?
令狐莞尔瞥了一眼那老狐狸,微微一笑道:“这衣裳能为张大小姐净手本身就是这衣裳的荣幸,在下也是与有荣焉。”
张妙菁以前在杭州和令狐莞尔打过交道,知道他就是一个磨磨唧唧的温吞水脾气,凡事都不急不缓,不急不躁,虽然和这纨绔并不是很熟,甚至还有些过节,可眼下无计可施,也只能叫他帮忙,若是不肯……那说不得就要动粗了。见他居然敢调笑自己,张妙菁也不生气,动手拽令狐莞尔道:“哼,你这纨绔公子哥还真是花言巧语。喂,你快些,别磨磨蹭蹭的。”
这时,马车上厚厚帘子掀开了,萧玉瑾直接探出身子厉声斥责道:“你是谁家的女子?说话怎的如此不客气。”
萧玉瑶也探出个脑袋躲在姐姐后面帮腔道:“还拉拉扯扯的真不知羞。”虽然音调不及她姐姐,但也听的分明。
张妙菁鄙夷的看了令狐莞尔一眼,冷笑说道:“哟,还以为车里坐的是凤至姐姐,真是叫我大吃一惊呢,久闻令狐大老爷fēng_liú成性,无论到哪都有美相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观张妙菁一言一行显然对令狐莞尔成见颇深。
令狐莞尔淡淡笑道:“张大小姐许久不见,你就少损我两句吧。他乡遇故旧,又不是债主仇人,你这是何苦来哉啊?”然后转头又道:“玉瑾、玉瑶你们两个先下来。”接着令狐莞尔又招呼那车把式把自己的马车下了,把马牵到泥地里拴在他们的马车上。四匹马果然比一匹马脚力强的多,一下子就把马车拉出了泥沼。
车把式在那忙活,令狐莞尔也拉着姐妹俩介绍道:“这是萧玉瑾,是我的未婚妻,这是萧玉瑶,是玉瑾的妹妹。”
张巡抚须微微一笑道:“萧家姐妹果然是名花倾国,美不可言啊!”
“这位张大人是杭州的父母官,为官颇为正派。这是张大人的千金小姐张妙菁,与我有同窗之谊。”令狐莞尔得把自己和张妙菁的关系说出来,免得姐妹俩又胡思乱想。
见礼完毕,令狐莞尔笑着问道:“张大人,这天寒地冻的你不在余杭享福,怎么会在这里?”
“呃……,呵呵,本官是奉诏入京。”张巡答道。
看他那尴尬的样子估计是被撸了,这可真是当官有风险,入仕需谨慎,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来来回回的折腾,在余杭待了半年多,屁股刚坐热又千里迢迢的返回长安真是悲催。或许他刚坐上那个位置就有人想要撸了他,密谋走动运作下旨,路上往来可不就半年多的时间么?令狐莞尔“嘿嘿”一笑道:“那刚好,我与大人同路,不如就一起上路吧,也好有个照应。”令狐莞尔对长安不怎么熟悉所以也希望向他打听打听。
张巡也是微微笑道:“如此甚好,不知令狐公子此去长安是……”
令狐莞尔想了想道:“去长安干什么我也不清楚,反正不是去考功名求富贵。”
张妙菁抓住话茬道:“你倒是想,不读孔孟,不识圣贤,要是让你当了官肯定也是个和杨国忠一样祸国殃民的奸臣。”
令狐莞尔双目微闭,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来,只当什么也没听见。还小声对一旁的玉瑾、玉瑶说道:“我与张大小姐有些过节,所以她说的话都要反过来听,说我坏那就是好,说我fēng_liú成性那就是忠贞不二,若是说我好那便是真的好。”
二小姐单纯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萧大小姐则是不无鄙夷似有深意的一笑,眼神奇怪的看着令狐莞尔。
张巡却是很严肃的说道:“我观令狐公子性格之中似有一分倦懒,一分倔强,一分叛逆,却有着三分清高,四分的刚直,不适合做官,却也是正人君子。”
令狐莞尔忙谦虚道:“大人过奖,在下愧不敢当。”看着张巡老仆人一名,老马一匹,破车一辆,烂箱一口,还真是轻车简从啊,为什么有人做官脑满肠肥,滋润潇洒,左右逢源,而有些人却是面有菜色,狼狈不堪,像球一样一次次的滚回长安,又一次次的被踢往被最边远的角落。
张妙菁却是不可思议的看了令狐莞尔一眼,父亲看人向来极准,而父亲对此人的评价竟然也越来越高,难道真的是自己误解这纨绔公子哥了?
车把式将马车收拾好就招呼自家老爷。
令狐莞尔笑着说道:“张大人,驿站刚过不远,要不咱们调头回去,在驿站好好休整一番再行上路如何?”
张巡还没开口,张妙菁却是抢先答道:“赶路要紧,为何要调头回去?”
令狐莞尔看着张妙菁道:“泥人骑白马一定非常的有趣,张大小姐也是官宦人家的贵女,起码也该修饰一下形容吧?”
张妙菁有些迟疑道:“朝廷法度如此,父亲必须按期到达长安。”
令狐莞尔“哦”了一声,问大小姐道:“玉瑾,你会骑马吗?骑术怎样啊?”
萧大小姐微微一愣道:“江湖儿女还不会骑马?我从小就会。”
旋即令狐莞尔道:“张大人,即是赶时间要不这样吧,您与张大小姐坐车驾,由玉瑾来骑马。如此到下一个驿站再说,大人您意下如何?”
“这……”张妙菁显然是迟疑了一下,或许是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