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将手中斗篷交给宝珠。宝珠自然知道要干嘛。一抖,将九姑娘瘦小的身子裹进里面。
九姑娘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了。
空凝醉被卿云志羞辱一番,冷冷勾唇一笑,作揖道,“是我唐突了。”说完便要走了。
卿云志扫一眼宝珠,指了指那人丢在一旁的斗篷。宝珠识相地捡起放在卿云志手里。
“警告你,休要打舍妹的主意。”说着,将斗篷扔将出去。
空凝醉一伸手将斗篷接住,笑道,“但愿如四爷所言,能护九小姐一世。如若不然……哈哈哈……”
空凝醉便笑着走了。
九姑娘突然觉得,在这偌大的卿府,还有依靠。
此时卿云志还背着身子僵硬地站在那里。宝珠扶九姑娘起来。那软的能酥进人心里的人儿颤巍巍地站着,“多谢四哥出手相救。”
“记住了,卿家的姑娘也不是软骨头。”卿云志没有回头,只留下这一句,便离开了。
九姑娘感激这份情谊,目送他离开,复又跪下。
过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卿世勋和赵氏便回来了。
见九姑娘依旧跪在那里,看也没看,在正对门的主位上坐下,紧接着有人给他端上茶水。
听他喝了一口茶,才开口,“你既已犯错,便去赎罪。那玄坛公子在季渊那里养伤,你且先去伺候几日。”
九姑娘应下,便退出厅去。
宝珠扶着她缓缓往回走。夕阳西下,暮色正好。
九姑娘只觉得乏的紧,无心看赏风景。宝珠则走了一会儿终是憋不住话地问了起来,“小姐,男女授受不亲,老爷是糊涂了吗?要您去伺候玄坛公子。更何况,小姐再如何也是尊贵身份。”
九姑娘不想搭话,她不知道今日之事宝珠参活了多少。
回到院里九姑娘已精疲力尽,再不想动弹,趴在床上,只觉得委屈的无以复加。
对于不问缘由的责难和众人理所应当的嘲笑,她可以视而不见,又不能一笑而过。人生的困苦从进卿府便接踵而来。
如果她不曾幸运被娘亲视为掌中宝,便不会被这突遭的变故折腾的困苦难过。
她默默流下一行清泪,心中苦楚竟比吞了黄连还要难以言喻。
这样趴着睡了一夜,没有药可用,九姑娘背后的伤便不会愈合。翻出来的血肉模糊在一块,血水发出腥臭的味道蔓延。
天微微亮的时候,九姑娘突然抽出一把刀递给宝珠,道,“把伤口划开,在肉的纹理当中看看有没有异常的东西。有的话,都挑出来。”
这是九姑娘想了一夜的结果,跟着母亲行医至今,她并未见过如此状况,倒是在母亲的一本异闻录中看过,一种让人变得极其脆弱的蛊虫,在当事人中蛊之后,蛊虫便在肉里寄居,蚕食人体养分。
这只是书中所说,并无凭据,既然自己已经皮开肉绽,那便不惧怕在肉中翻上一翻。若真是蛊毒作祟。便要想想是谁的谋划了。
宝珠见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亮在眼前,吓得汗毛直立,连连退后,“九小姐,使不得啊。”
九姑娘蹙眉,身子微微侧过去看着宝珠,道,“不想我死就照我说的做。”
宝珠听九姑娘这么说,才颤巍巍地接过匕首,把盖在她身上与血肉黏在一起的衣裳撕下来。
这一撕,血肉模糊的后背便露在眼前。
宝珠胃里翻涌一瞬,转身便跑出屋,哇哇吐了一通。
待她再回屋里,九姑娘已经坐起来了,她对着自己,白的几近透明的脸上毫无血色可言,仿佛一张没有油彩画儿。
“宝珠。”她轻轻唤了一声,“若是为难,便不用继续了。我虽看不见后背,却也知道不甚好看。勉为其难让你做了,日后吓出病来不好。”
她疲惫地起身,穿衣出门。
因着荒鸿住处离这里不远,九姑娘让宝珠留在屋里,自己便往那处去了。走到荒鸿院子前的柳树下,便看见几个家丁打扮的人坐在树下乘凉。
九姑娘心下苍凉,自己住的那一处最偏僻的院子,就连家丁都不甚转悠,一个外人住的地方卿世勋倒是上心。可见她卿云裳在这府中地位竟是不如一个外人。不做多顾,提起裙摆进了院门。
荒鸿与那被称作玄坛的书生坐在树下乘凉,玄坛旁边立一提剑男子,俊朗英气的紧。
成墨云与荒鸿说着闲话,一转眼便见那人自门外进来,一身杏黄色齐胸襦裙,裙边上绣着流云纹饰,一抬步裙摆摇曳,美不胜收。脸上不施粉黛依旧修眉杏眼,唇微微发白,可见更加瘦削的身材,白的透亮的肌肤,一颦一笑皆是清丽姿容。瘦了,也高了。
“玄坛公子,昨日失礼,切莫记怪。”九姑娘一垂眸。
成墨云化名玄坛留在这里,不想九姑娘也被蒙蔽,心莫名蛰了一下,蹙眉问她,“你说话本就这般生冷硬倔吗?”
九姑娘想怼回去,碍着他昨日落水,便没辩驳,只道,“昨日之事是我的失察,任凭玄坛公子处置。”
“处置?”成墨云冷笑一声,站起身来,一伸手捏住她瘦的只有骨头的下颚,“你有何过人之处,劳我亲自处置?”
九姑娘便愣了,睁着大眼睛忘记了挣扎。凝着近在咫尺的玄坛,眼神一沉,“即便是这样,你也不能对我这般轻贱。”
与此同时,九姑娘手一伸,细长灵活的手指将他的小拇指一勾,往外一番。
被禁锢的下颚获得自由。九姑娘退后一步,“还请公子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