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侯就看见远处城墙下殴斗人群当中,突然杀出一小队七八个人。当先一名长大汉子。穿着正是宋军衣甲。手中提着一柄长刀不曾用,单靠一只手,靠近来的人都被他一拳一脚的踢打开去。只要挨着就在雪地上翻滚。半晌起身不得。围着他们的人虽多,但是在这长大汉子的凶悍之下渐渐都不敢逼近,眼看得就要给他冲杀出去。
这长大军汉直奔向裹在人潮当中的一队车子,看来是要抢马。这队车子还有不少人护持。这个时侯都大声呐喊,却没人敢迎上去和那长大军汉厮并。
韩世忠猛的一指,大声下令:“牛皋。去将那军汉擒下带过来。周遭人等,也拿下几个。俺等着问话!”
牛皋一直随侍在韩世忠身边。直眉楞眼的打量着对面的乱象。看到那长大军汉冲杀模样,忍不住还有些摩拳擦掌见猎心喜。
听到韩世忠号令,顿时就暴喝一声应诺。手一招就带着十几名韩世忠身边亲卫打马疾奔而去。韩世忠犹自对他不放心,大声追了一句:“不得杀人!”
牛皋嘿了一声,头也不回的答应:“俺省得!这是大宋,又不是对着鞑子!”
十余骑亲卫,飞也似的卷向纷乱的人群。能在韩世忠身边担任亲卫者,自然都是一些非同小可的人物。凶悍敢战自不必说了,只要主帅一声号令,前面是刀山火海也敢不管不顾的一头撞上去。
单单是他们的坐骑,就不同凡响。
神武常胜军转战燕地,和辽人几万骑对战过,和女真鞑子对战过,辽人最后的骑兵主力也败亡在神武常胜军手中。这些战事打下来,缴获的战马驮马走马,何止万匹。
萧言又把住檀州这个要害地方,现在是纷乱的燕地唯一稍稍安定的桃源地方。北地贩马贩茶贩东珠利大,战事一定,商队就起。现在不走檀州这里,还能走哪里?余江余裤裆坐镇檀州,一年下来收一两万匹马问题都不大。
有了足量缴获和稳定马源,神武常胜军军中所用马匹都是优中选优,主帅身边亲卫坐骑更是雄俊,有头及尾足有近丈,肩高胸阔,马蹄子大得跟口小锅一样。往日宋人军中所用战马,和这些亲卫坐骑比起来,只好称作是驴。岳飞胯下那匹原来是奚王霞末坐骑,经董大郎转手得来的黑马,更是雄俊得宛如龙驹天马,已经是全军知名。
这十几骑战马一冲起来,几十个马蹄踏得冰雪四溅,铮铮作响。一下就是好大气势!
马上汉子个个披甲,还有亲卫将装饰狰狞的面甲放下来吓唬人。牛皋也将自家门栓也似的两口铁锏将出来,在空中挥舞。
十几个粗壮嗓门一起大吼:“都入娘的让开!僵着不动。踏死莫怨!”
在门口骚动的那些难民和太原府城中百姓,虽然为骚乱所裹,一时红了眼睛。但是这般动静之下。人人也都稍稍冷静一些。有些难民是从代州大营经过的,知道来人都是神武常胜军。这帮军汉都是凶神,可招惹不得!再向后一看,远处黑压压的不知道有多少人马正森冷布阵,冲着这个方向。正是神武常胜军旗号整齐,大队齐至!
谁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谁鸟知道是不是神武常胜军干脆反了。来夺这太原府城!…。
神武常胜军要反,和河东路的杀戮之祸,只有十倍与前。大家只怕连逃的机会都不曾有!
城上城下,这个时侯也多有人看见神武常胜军前来。远远布阵止步。谁都弄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情。呼喊声转眼间就变了内容,一叠连声都是:“神武常胜军至矣,神武常胜军至矣!”
本来猬集在城门口的各家逃难大族,嗡的一声炸开,再不管什么。家中精壮开路,拼命在人潮中撞开一条路来。四散而逃。河东各家大族和神武常胜军打过交道的。不少人家还被神武常胜军强借过粮秣。知道这支军马和他们不大将他们这些地方豪族看在眼里,要是有什么变故,他们还不是神武常胜军口中的肥羊?直娘贼的还进个鸟的太原府。还寻吴敏要个鸟的说法。赶紧离开这个险地就是,破着多费几双鞋,干脆逃过了黄河也罢!
当下人喊马嘶。儿女哭喊响成一片,刚才还猬集成一团的,人山人海也似的骚乱人潮顿时炸开作鸟兽散。车翻人倒,马鸣骡嘶。扔了一地的破烂东西,石头木棍,鞋子帽子。飞也似的离开此处。城墙上也是你推我挤,山崩也似的朝着城墙下退。有些人来不及。甚而心一横就朝城下跳。反正太原府城卑小,高不过丈,想摔死也没那么容易。
在牛皋十几骑面前,在城门口猬集的数千骚乱人群,一下就被惊散!
马上这十几名骑士,人人挠头,俺们怎么就有恁大凶名了?
牛皋却不管那么多,直直冲向屈盖那一行人。屈盖他们刚才已经在人潮当中斗得昏天暗地了,人人带伤,哪怕以屈盖凶悍,也觉得压力越来越大。骤然之间,就觉得周围一松,红了眼睛围着他们的那些难民百姓一下跟见了鬼也似的作鸟兽散。
屈盖等几人都是愕然,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可一个个自然而然的就精神一松,有的人已经一屁股坐倒在地,呼呼的喘着粗气。骨软筋酥再也爬不起来。
难道是安抚遣人来援救俺们了?
只有屈盖还昂然站在那里,双目精光四射,盯着直冲自己而来的十几骑精悍甲士。哼了一声:“直娘贼的神武常胜军怎么来了?难道这帮厮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