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留意到斜斜的屋顶的脊梁上,一身朱红色,瞧起来和屋檐的颜色一般无二的两个人正窃窃私语着。
细一瞧,俨然是智鱼和小桨二人,他们时不时的对着下面的人瞧。
若是有人凑近,便能听见——
“你看那里怎么样?”
“娘娘又不去,还不如那里。”
“用砸的还是用绊的?”
“砸吧,绊的太难了,我力道控的没那么好。”
“行,那就用砸的。”
在两人达成了共识后,艰难地分开两地,智鱼悄无声息的走在太子的后头,稍稍观察,对着上头的小桨点了点头。
石板路上,史氏狠下心催了进儿尽快离开,望着小家伙的身影,脑海里思量的全是他的事。
正好与太子一前一后走进院子里。
“砰——”的一声。
措手不及,史氏含笑的脸凝固,一块圆溜溜的石子正好掉在头顶,伴随着一声响,“啪叽”一下脸朝地。
陷入昏暗前是刘据的呼喊声,“快快请大夫!”
天边内敛的火烧云连绵不断,气派的太子府里满是素雅的景致,在层层叠叠的红云翻滚下,倒是多了几缕霞光,显得光彩琉璃。
屋内一片漆黑,只余点点蜡烛的微光。
史氏醒来时头疼无比,仿佛顶着的不是脑袋,而是石头砖块之类的。瞧见一卷白底银边有几点水渍的布,痛苦的将头埋了进去。
一埋发现脸上眼睛以下的部分全是布条,一下子想起昏迷之前的景象,摸着摸着心里嘀咕:脸上是不是破皮了……
若有若无却很近的轻笑声,额头上一小块湿濡。
“好好的走,这都能碰上石头,看看脸都破了,以后谁要你。”刘据笑的没个正形。
“殿下!”史氏喊了一声后有些呆,她还是第一次瞧见太子这样开怀的笑。
史氏低头正好看到那“一卷白底银边有几点水渍的布”,那是太子身上穿的衣裳,因他坐了下来而卷在一边罢了,亏她还以为是被褥。
“殿下,妾身脸上真的破了吗?”史氏有些难过,不怎么敢摸自己的脸,深怕一摸会摸到几个窟窿眼。
“没有,几个血缝而已。”刘据揉了一把史氏的秀发,“这几日你就呆在这里,我还有一些事需要处理,再过两日到了三月,父皇出行了我再带你去东宫。”
“好,殿下。”
身为储君,所要处理的事情是很繁杂的,两日还算是少的,史氏三言两语说服了自己,忽略内心深处深深的不舍。
“以后喊我夫君即可,殿下不殿下的,没有外人。”刘据淡淡道了一句。
话一说完,整理一番衣裳,迤迤然的离开了,似乎他的守候只是为了她醒来说一番话。
“是,夫君。”史氏低声呢喃。
屋内空荡荡的,一双水灵的眼睛看似干净,却又藏着一闪而过的忧伤。
“——泊春。”
“诶,娘娘!”老婆子泊春一脸喜色的进来,瞧瞧,太子那可是守到娘娘醒来的,这份尊荣,啧啧……
待看见史氏的模样,终于回忆起来主子的遭遇,脸和变戏法的一样变得又难过又担忧。
“脸上的伤几日好?”低润的嗓音细语,史氏面上几分我见犹怜。
泊春欲言又止,“好好养着不施粉黛,七天差不多……”
史氏眼下细一浮动,微叹,缓缓的继续道,“太长了,内外兼服,两日必须好。”
泊春瞪大眼,“两日?”
“嗯,两日后便是殿下的生辰了,药都配了送过来,再买几个莲子,我有些想喝莲子茶了。”
“好的娘娘,奴婢再准备花瓣浴,还有想要的娘娘尽管吩咐奴婢,只要娘娘和殿下好好的。”
泊春眼中含笑,明白娘娘的不痛快,心里想着一会儿她需得办好这些事,施了一礼缓缓离去。
史氏勾了勾耳廓,一份治伤的药用仙法加快吸收,脸上再大的伤也是无痕的,迅速的。
只不过耗费的仙法必须再补回来,须得饮用几副汤药,正好借了这由头掩人耳目。
一炷香的功夫。
恰好,花瓣浴、伤药内外兼服、莲子茶完事了以后,门口的侍女递进来话,当利公主来访来了。
当利公主其实已然走至门口了。
史氏迎了上来,眼里满是笑意,“皇姐怎么大驾光临来了,妾身就备了一点莲子茶,倒是没有好东西来招待皇姐。”
“要什么好东西,你那手巧得很,闲暇时多编几个小巧的玩意儿,赠我一个,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你摘来,哦——现如今哪还要我来摘,你要什么太子都能给你摘来。”当利公主调笑的说道。
“皇姐这说的甚么话……”史氏的面皮到底厚了些,闻言气不短脸不红。
当利公主点点她的脸上,“你这脸上的伤咋回事?我刚一进来你不说话,我还奇怪是谁呢。”
“我进自己的住处,那门槛的上头不知怎的掉下来一颗石头,这石头听说很圆,没什么棱角,脑袋没开花,就是倒下的时候脸朝地上了。”
“噗——完了,太子不要你了。”
“……皇姐勿要取笑了。”史氏呐呐的转过了头,这事委实不想再提。
“好好好勿取笑,皇姐这次是送酒来的,这几个月国库吃紧,母后在宫里连宫女都裁了不少,平日里也就一个见肉的菜,半个月前,一个叫桑弘羊的说支持实施那个叫什么什么法的,反正这酒全是父皇在卖,母后那儿的宫女又给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