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威压,突然被点名,凤沅也生出一分紧张,先试探了皇帝一眼,才思量着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瞧了洛云玥一眼。
只见背上不大不小的破洞,凤沅故作一惊:“玥儿是谦恭之人,绝不敢对父皇有一分不敬之意,父皇明察啊!”
说完,不由感叹古代的帝王制和封建思想,不过就是破了点衣裳,多大点事,也至于帝王震怒?
洛云玥暗暗不屑,佯装什么好人,阮沐雨使的坏,她必定也参与其中!
“枭儿。”皇帝转眸,又睨向千夜枭,“洛云玥以残破衣裳迎接朕,你以为罪当如何?”
毕竟男女有别,千夜枭不像凤沅,有婚约在身,所以没让他抬头去看,以免毁了洛云玥的名节。
丫头唱红脸,他自然唱白脸,以示尊重,思量片刻才回道:“回皇上的话,小王以为,洛族做大,洛氏也渐渐开始目无君上了。面圣衣裳,谁人不是谨小慎微,这是先人留下来的礼数,无人敢忤逆,她却背道而驰,岂非谋逆?”
洛况听得一震,连忙反驳:“只是一时疏忽,谋逆之罪,墨王未免太……”
“住嘴!朕让你说话了么?”
话音未落,便听皇帝一声怒斥,洛况吓得一顿:“臣知罪!”
见状,凤沅暗暗一笑,洛云玥微微转首,向哥哥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心急。洛况会意点头,这才微微沉下心。
安静下来,皇帝才息怒一分,语气却依旧沉重,依旧转眸,睨向千夜枭:“你与洛氏一同长大,怎么不向着她?”
千夜枭处之泰然,却也不忘装出一分对君王威仪的敬畏:“一同长大的情分固然珍贵,小王十分珍惜,只是事实眼前,小王不可偏心,不然置先祖礼法、皇上君威于何处?”
听罢,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你是识大体之人。”
千夜枭闻言一拜:“皇上谬赞,小王愧不敢当。”
军功眼前,皇帝肯定偏帮千夜枭,洛云玥心一沉,只觉难以翻身。
“玄儿,你说呢?”皇帝又问于景玄。
听得一声“玄儿”,洛云玥内心一阵波动,求助似地望向不远处的景玄,一分期待,总觉得他会为她说话。
想起昨日宫门口,他说的话,她再次失落,他怎么可能帮着她?
景玄依旧不瞧一眼,也不愿多说,只淡淡一句:“听凭皇上处置。”
如此一句,代表家族表明了忠心,也对此事做了最准确的判断。不管他们说什么,最终决定,还是皇帝,说再多,也只能向皇帝暴露自己的心声和立场。
仅仅六个字,足见其聪明才智,皇帝暗暗思忖,却不表露于色,点了点头,又问于众人:“你们以为何如?”
千夜枭俯着身子,还不忘以眼神传达,示意身后千夜一党诸人。
“禀皇上,臣以为,墨王所言有理。”
“洛氏藐视君上,应当处以极刑!”
“不仅洛氏一人,整个洛族都有藐视君上的嫌疑,请皇上彻查!”
有千夜一党,自然也有洛族一党。
“皇上,此事尚未调查清楚,切不可断罪啊。”
“洛左相尽心尽忠,洛小姐谦恭守礼,这些臣都看在眼里,此事必定是一时疏忽,还请皇上念在初犯,从轻发落。”
“不可因一时疏忽,损失一名难得的才女啊!”
以一件小事,便看轻了这些人的立场,皇帝尽收眼底,等他们说完,才故作苦恼地扶额:“行了行了,都别说了。”
说着,扶着额头,思虑了一会儿,才说道:“洛氏,无视礼法、藐视君威,打入刑部,严加审讯!”
听罢判决,洛况又耐不住性子,却被洛云玥一拦,示意他不要冲动,随即一拜:“臣女领旨谢恩。”
只因衣裳的疏忽,便打入刑部审讯?洛况心下不平,却也明白先祖礼法,只能隐忍下来。
安静之际,人群之间,突然传出一阵问话:“皇上怎么不问问臣女的意见?”
轻灵之音,不必看,皇帝便知,是阮沐雨在说话。
听到她的声音,皇帝脸上的阴霾,终于散去一分,微微多了一丝笑意:“你有何意见?”
“臣女跪得膝盖疼了。”阮沐雨抬眸,可怜兮兮地看向他。
被她无邪的话,逗得无奈一笑,皇帝会意,随即伸手,虚扶一把:“给洛氏找件衣服盖上,众卿都平身吧。”
“谢皇上!”众人齐齐谢恩,才站了起来。
阮沐雨不顾自己,先给凤沅揉了揉膝盖,才几步上前向皇帝走去:“玥姐姐一心才学,难免在衣裳这种小节上,有所疏忽,皇上何必跟一个小女子计较呢?”
她言语撒娇,皇帝听着,便是忍不住喜笑颜开。
底下一些皇亲贵胄的小姐,每每见了这样的场景,皆是眼红生妒,不过就是学了点溜须拍马的本事,皇上凭什么如此宠她?
洛云玥亦是撇嘴不屑,她使的坏,难不成还能好心圆回来?
虽是喜笑颜开,皇帝的语气,却还严肃:“那你说,她为何不在其他时候疏忽,偏偏选了踏春的吉日?”
“皇上说的是。”阮沐雨跟着一笑,点了点头,“臣女也觉得,玥姐姐一定是故意的。”
听得一声“故意”,洛云玥又是心一沉,早知她不会这么好心!
“那你说说,朕该如何处置她?”皇帝顺着她的话,问道。
阮沐雨立于圣侧,抓着他的衣袖,依旧是撒娇:“皇上听臣女说完嘛,张口闭口便是处置、惩戒的,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