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此时此刻,凤沅心里,只有《洛神赋》这几句辞赋。
没想到一个干农活的女子,能美得如此倾城,想想凤祀那个怂样,还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许久不以真面目示人,谷璐委屈之间,更有一分不自在。
“你敢欺君?”良久,皇帝才缓过神来,压着嗓子,警告一问。
谷璐低头轻泣,还不忘回话:“民女不敢,民女实属无心。”
以往,遇到任何难事,她都有办法巧妙化解,如今圣驾当前,又有景玄在侧,她也不由紧张害怕,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只想着为凤祀守身,谷璐一边掉眼泪,一边给皇帝磕头:“民女实在配不上太子,请皇上收回成命吧!”
儿子虽然窝囊,但还是第一次被一个民女如此嫌弃,皇帝沉色,只觉她嫌弃的不是凤沅,而是整个皇家!
“姑娘必定志向远大。”景玄添油加醋地说了一句。
无疑,皇帝勃然大怒:“你可知抗旨不遵,是要灭九族的!”
磕头的动作一顿,脑中浮现与凤祀的种种回忆,谷璐心下一痛:“民女不敢。”
记得那年,他们相遇田间,他憨实一笑,是她见过最迷人的男子。
如今,只觉那一抹憨笑,越来越远。
太子纳妾,若此时说出她与凤祀的感情,皇帝会放过凤祀么?
脑子飞速转着,谷璐思虑了一会儿,才深深一拜:“民女接旨,谢主隆恩。”
自古改嫁之女,数不胜数,或许,忍一时,方可成就大事?
“朕可不喜欢逼迫子民,尤其是女子。”皇帝悠悠一句,意指她接旨得不情不愿。
谷璐会意,做了一次深呼吸,勉强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再次说道:“皇恩浩荡,民女喜不自胜。”
“还自称民女?”皇帝再次提醒。
为了配得上凤祀,宫里的规矩,谷璐早就学会了,依礼一拜,改口道:“妾身喜不自胜,谢父皇恩典!”
了却儿子心愿,也保全了皇家的颜面,皇帝自然欣然一笑:“刘佺,传旨,封县主为太子昭训,居东宫偏殿、赐县主玉印,赏!”
“谢父皇恩典!”凤沅与谷璐一齐行礼谢恩,领旨而退。
一路出了帝青宫,谷璐都是恭敬有礼,直到走出帝青宫大门,才挺直了腰板,转而看向凤沅:“宫闱斗争,太子何苦把妾身搅和进来?”
果然如景玄而言,这是个聪明人,可惜,眼瞎了,竟看上凤祀。
凤沅佯装无知,不解地看向她:“昭训这是何意?”
外头皆传,凤沅是个窝囊废,无勇无谋,如今见了,谷璐却不以为然。只是一眼,便判断出,凤沅尤其精明!
“太子英明,妾身岂敢班门弄斧?”谷璐微微低头,以礼相气之间,却有一股明显的敌意。
凤沅再不瞧她,转身,向马车走去:“既然知晓我英明,就应该乖乖听话,好好做一枚棋子!”
谷璐一个福身,言语依旧客气:“从今往后,太子便是妾身的依靠,妾身自当万事以太子为重!”
“绝尘,送她回去。”凤沅向空气吩咐一句,只见他闻声一落,又小声说道,“看紧了她!”
“是。”绝尘应了一声,对着谷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昭训,请。”
谷璐一个冷冽的眼神,缓缓自凤沅脸上移开,跟着绝尘,上了另一辆马车。
景玄斜睨了一眼,很快转眸回来,对着丫头,依旧浅笑:“怎么不跟着回去?”
“马上。”凤沅一边回答,一边伸手入袖,自药房空间,将刚刚买的画,取了出来,递了过去,“送你个礼物。”
礼物?
景玄一怔,没想到有礼物收,笑意跟着一浓,伸手接了过来:“画?”
“回府再看。”凤沅嘱咐了一句,怕大庭广众,别人瞧出他们的端倪,随即转言道,“下一步,你要开始了?”
“看你的进度。”景玄点了点头,回答道。
凤沅依言点头:“那我回去了。”说着,转身,上了香楠木马车。
太子一向不近女色,如今突然纳妾,一瞬,便传遍了行宫。
“谁?”
像是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凤祀惊愕一问。
他与谷璐的事,是绝对机密,任何人都不知道,包括凤佳。
在凤佳看来,凤沅只是纳了一位绝色佳人,随即不屑地撇了撇嘴:“名叫谷璐,是个农家姑娘。听说是个美人坯子,红斑一去,连父皇都为之一震。哼,女子无才无能,只凭一副皮囊,有何用?”
谷璐、红斑……凤祀越听,越是着急上火,只觉眼泪一瞬充盈了眼眶,抓着妹妹的衣领,忍不住怒吼一句:“你说谁?谷璐?”
随从意维,是凤祀的亲信,也是唯一听主子说过此事的人,自然知晓主子气恼的原因,连忙上前去拉:“爷息怒,不可伤了公主啊!”
凤佳不明所以,只觉兄长十分恐怖,等到他松了手,急忙退了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是不是你?!”凤祀红着双眼,只觉瞳仁都要瞪出来了,转而抓着意维的衣领,大声逼问。
“主子明察,奴才绝无背叛之心啊!”意维先表明了立场,才小声提醒道,“太子此举,意在惹怒殿下,殿下千万珍重身子,不可中计。”
“中计?”凤祀反问一句,尤为不屑,“那个废物,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