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领一百军杖。”景玄俨然凛凛,斜了他一眼,冷冽刺骨。
绝尘又是一怔,连忙解释:“侯爷明察,末将是奉了太子爷之命,太子说……”
话至此处,便听一阵陶瓷破碎之声,自景玄处传了过来,绝尘被迫一顿,怔怔然瞧着他。
只见他幽深双眸,透着几分凌厉之色,比起方才,俨然更甚:“还不去?”
绝尘心生畏惧,急急低下了头,一时无措。
迟远见状,瞧了瞧主子,然后定睛于绝尘:“如今军营,侯爷怀疑内有隐患,已烦心多日。战事迫在眉睫,若此时太子再遇险,岂非雪上加霜,二公子怎能离太子而去?”
“但是太子爷让末将……”绝尘依旧想要辩解,却被迟远一个眼神警告,吞了回去,只好转言,“末将知罪!”
话落,迟远又转向主子,思虑片刻,谨慎说道:“二公子已至,此时赶回去,只怕太子更加担心,也于局势不利。战事不可再拖,正是用人之际,还请侯爷以大局为重,也别辜负了太子的一片好意。咱们尽快出战,解决边关隐患,再凯旋而归,也不迟!”
这些道理,景玄自然明白,只是担心丫头,怕她在此期间遇险。
没想到她会派人援助,若早知道,他一定想方设法阻止。
傻丫头,派了贴身护卫来,她自己又当如何?
怒意一去,景玄心生感动,瞧了一眼挂在帐上的画,正是丫头送给他的那一幅,嘴角一勾,浅浅一笑:“迟远,传令下去,本侯独自带兵出战,所有将军留守军营,听候车骑大将军差遣!”
迟远闻言一喜,睨了绝尘一眼,他亦是欣然一笑,齐声道:“侯爷英明!”
既然丫头派人来了,便是印证了内贼一事,景玄心下一想,补充道:“准备将军们的名册,皆交由车骑大将军,确保无一人私自出营!”
“是。”迟远应了一声。
绝尘领命道:“末将必定竭尽全力,护军营周全!”
行宫的市集,不像京城那么热闹,却也人山人海、叫卖声不断。
没了绝尘,凤沅带了四名侍卫,随行护卫她的安全。
穿过市集,快到景府,凤沅才嘱咐一句:“一会儿到了景府,你就等在老侯爷的卧房门口,省得再气着他。”
“是是是!”一大早被叫醒,阮沐雨还没睡够,原就一脸的睡意惺忪,一听这话,更是低声抱怨,“非要让我陪,还不让进,那把老骨头,何必管他,由他自生自灭算了呗……”
听着她的抱怨之语,凤沅无奈一笑,并不在意。
走出市集,临近景府,突然开始人烟稀少,周围的商铺全部没有开门。
踏春时节,正是最热闹的时候,这一整条街的商铺,都不做生意?
“沅儿!”第一时间感觉到异样,阮沐雨睡意一去、颓然惊醒,伸手一拦凤沅,侧过脸,正要说什么,便见身后余光之中,迅速闪过一道剑影,“沅儿,小心!”
说话间,阮沐雨不假思索地冲了上去,原本对准了凤沅左胸口的剑,直直刺入阮沐雨的右胸膛,带着鲜血拔了出来!
凤沅后知后觉,转首一看,动手的正是她带出来的四名侍卫!
“你们?!”凤沅惊异之间,连忙扶住瘫倒而下的阮沐雨,瞧着她右胸膛一大块血红,心下猛地一痛,“雨儿,你傻不傻,干嘛替我挡刀?!”
刀伤很重,痛得阮沐雨说不出一句话,只能冲好友一笑,像是在说:别担心沅儿,我没事。
瞧着她的笑容,凤沅不由鼻尖一酸。
虽然人烟稀少,还是有不少路人百姓,见状,皆是一惊。
他们不认识凤沅和阮沐雨,只以为是平常的劫杀或是仇杀。
四名侍卫齐齐拔剑威胁,百姓们吓破了胆,很快逃离了现场。
一剑,没有杀死凤沅,那名侍卫再次对准她的左胸口,正准备刺第二剑,却听身后一阵呵斥:“天子脚下,你们竟敢如此猖獗!”
侍卫闻声看去,只见一名白衣男子,绝美的面容之下,身材高挑、身如玉树,海风拂面、乌发飘逸,若有万丈光芒,非俗世男子可比。
“少管闲事,否则要你狗命!”另外三名侍卫持剑,齐齐指向了他。
他却不为所动、处之泰然,不用任何兵器,直冲上阵:“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何能耐!”
对方没有兵器,且只带了一名不懂武功的随从,四名侍卫自然无所畏惧,持剑而上,招招直击要害。
瞧着那见义勇为的男子,似有几分熟悉,凤沅仔细一瞧,不由一惊,这不是就是苏娴心心念念的侄子苏瑾睿么?
没想到在这碰见他……
“雨儿没事了。”凤沅先安慰了好友一句,扶着她,想要给她治伤。
她却伸手一拦,摇了摇头:“双拳难敌四手,他们是冲你来的,别管我了,赶紧逃去景府!”
凤沅却尤为自信:“放心吧,他是今年科考的文武双科状元,这几个小喽啰,岂是他的对手?”
“双科状元?”阮沐雨微微一惊,这才转眸,看了他一眼。
只见他身手矫健,尽管对手出招狠毒,亦能轻易化解,一招一式之间,打得极其漂亮!
四人不敌,又见几道人影唰唰而落,一时间,包围了苏瑾睿。
贼人一共三十名,看样子,都是杀手中的高手,每每出招,皆能精准地找出致命处。
幸而苏瑾睿武艺超群,即便不带兵器,亦是游刃有余,杀手难以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