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程璧突然出声质问,让文经年和关氏皆瞠目不已。
“坐下,大吼大叫的成什么样子?”
文程璧明显带了气,只是迫于自己爹的威严,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下。头撇过一旁,不言不语。
关氏皱了皱眉,“程璧,你刚刚那是什么意思?”
文经年也放下筷子,一双眼如钩子般,等着他的回答。
文程璧斜了文瑾瑜一眼,“大哥,是男人你就自己说。”
他一直以为自己大哥除了性子阴沉些,对他也严厉了些,但为人应该是正直的。却从没想到他竟然会是这等干占别人便宜的人。
关氏也看向文瑾瑜,“到底发生什么了?”
在一家人的质问之下,文瑾瑜却仿佛若无其事,慢悠悠的抬起眼皮,目光正对上关氏,淡定如斯,“我从来都没说过,水车是我造的。”
文经年面容一肃,刚刚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不见,直扫向关氏,“怎么回事儿?”
关氏也一脸懵逼啊,她明明听那个人说,这是瑾瑜设计的图纸……
现在面对自家相公的隐怒,简直是有口难言,“不是……相公,你听我解释……”
文瑾瑜淡淡道,“图纸不是我设计的,是小紫。”
文程璧冷哼。
关氏却睁大眼睛,跟见鬼了一样看着文瑾瑜。
“小紫是谁?”
“爹,小紫就是给大哥做了轮椅的那个丫头,叫孙紫。”
“……孙子?”文经年一向严肃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龟裂。
“咳……是紫色的紫。”
不过文经年没有什么兴趣知道孙紫究竟叫什么,只是喜悦被冲淡,随之而来的荒谬感让他更为恼怒。
“胡闹,既然是别人所做,怎么你娘听到的却不一样?”
在父子二人交流之时,关氏早就已经脑补了不少版本,她甚至怀疑文瑾瑜是故意这么说,为了提高那丫头的身价。
“是她要求的。”
“什么意思?”
文瑾瑜叹了口气,将孙紫当初的说辞又复述了一遍,“所以,她为了避免麻烦,便想让我顶了这名声。”
……
在文经年眼里,这绝对就是一傻子。
怎么可能会有人放弃这唾手可及的荣耀,而将所有成绩拱手让给另外一个人?
关氏还是不信,“瑾瑜,是真的吗?”
“真的!真的!娘!当然是真的!我早……我还混在幺台村的时候,就知道那丫头有这本事,否则,她能跟大哥要了那一片连水源都没有的高地吗?还一签签了十年的地契?”
……这倒是。
关氏也被文程璧说的这番话动摇了心思。
不过她也反应过来,“你早就知道那丫头有这本事?”
“那是自然!”文程璧答的与有荣焉。
关氏也没再深究,只是明明该是喜气的一件事儿,平白的就这么打了折扣,她也吃不下去饭了。
倒是文经年又恢复了往常的肃容,对着文瑾瑜道,“你的意思是,她自己放弃了这份名利,让给了你?”
“嗯。”
文经年一下子笑了起来,“那也一样,既然是她自己不要,你又没有强求,只要将来别人一提及水车,就知道是你所做,那便可以了。”
文程璧大叫了起来,“爹,你这是什么意思?”
关氏瞬间明白了其中关键,虽然确实让那丫头吃了亏,但她自认也是俗人,这么大的果实放在自家的嘴边,她实在没有推诿的道理。
文瑾瑜不言不语。
“本来这机会让给你二弟更妥当些,不过既然村子里都已经传开,现在再说什么也晚了。现在正是地方官员选拔上任的大好契机,咱家的命运就掌握在你的手里,这件事绝不能外传,程璧,尤其是你,知道了吗?”
文程璧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爹,这就是他一直敬重的人,却没想到他竟然有如此荒唐的念头,竟然想将别人的功劳占为己有。
“大哥,你说句话啊!”
“……”
“娘,不能这么做!”
关氏有些为难的看着他,“程璧,听你爹的。”
文程璧瞪着这三个人,胸口处不断翻腾怒火,隐约能听到他关节处声声作响。
然,他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从鼻端重重的哼出他的不满,转身离去。
“程璧!”关氏急叫道。
文经年也皱眉低斥,“像什么样子?”
“娘,你放心,程璧不会多说什么的。”
关氏回过头来看他,也是叹了口气,“娘本来也以为是你……罢了,既然她肯将名利全部转让给你,这次怎的没跟你一起回来?”
在关氏的心里,一个女人能做到这个地步,那心里一定是装着这个男人的。
之前对孙紫的印象再次全盘推翻。
试问,一个连扬名天下的机会都可以放弃的人,又怎么会在乎自己家里那点权势?
她不说自己看人有多准。
可在一个尚且稚龄的丫头身上,反反复复的一天之内改了多次看法,也是开了先河了。
“难道是因为娘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
这次文瑾瑜神色间有了些许反应,“娘,你说她什么了?”
关氏一时语塞,她其实也没说什么啊!
“娘,虽然不知道您对她有什么误解,但她确实是个好姑娘,如果她……将来能留在咱们家,还希望您不要过多为难她。”
“行行行,娘就差直接叫她菩萨了。”自己养的儿子,处处为一个外人着想,关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