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馆驿,一间狭窄的堂屋,刘正基正饮着茶,在味着昨天和秦王的谈话。
此时,一个随从走了入来,报“老爷,喜事儿来了。”
刘正基抬眼“啥喜事呢”
“温老贼被抓了被御史拿下了”随从笑嘻嘻的说。
“我当是什么大事呢温千超被抓了”
刘正基还是大吃一惊,虽然知道温千超是朝廷要打的老虎,但却想不到朝廷却这么就动手了。
“呵,又打掉了一个贪官,果然是喜事儿呢。”喝了口茶,压了压惊,才把话说了出来。
然后不禁吐了口气,又道“这种败类,早就应该抓了”
温千超被抓的消息在长安倒是没掀起多少波澜,反而是娶了个小妾,在觉悟寺偷汉子则闹得满城风雨,成了众人酒后的谈资。
两日后,朝延的圣旨果然来了,将温千超削职为民,交付有司处置,家产充公,家属充军发配。
罪名居然林林总总三十二条之多,有私刑杀人,有强占民女,只有一条格外引人注目“温千超纵兵屠杀芦县十里堡无辜百姓一百一十八户,掘地三尺刨坟掘墓,令人发指。”
此时的总督府,早已乱成一团。
自从温千超被抓后,这里就乱了,下人们偷偷拿了财物逃窜,夫人们哭天喊地,连管家也不知去向。
那群夫人正要抱着一个婴儿逃走时,京师的圣旨到了,一群官兵将府邸围了起来。
再走,已经来不及了。
男的被戴上了枷锁,发配边关。
女的被抓入教坊司。
长安馆驿,一队锦衣卫在门口停了下来,下了马,一个公公大叫“甘肃巡抚刘正基接旨”
刘正基正听得真切,赶忙从里面慌慌张张迎出来,布了香案跪下接旨,前来传旨的还是先前那位秦公公,短短三年功夫,他就往西北跑了三趟,亲身见证了刘正基从知县到知州,从知州到知府,再从知府到巡抚的升迁之路,如今刘正基巡抚的位子还没坐稳,又高升了,这是顶替温彦的缺,升任陕甘总督。
宣了旨意,刘正基山呼万岁,跪接了圣旨,他倒也不惊讶,本来这就是定好的计策,就连温千超的那些罪名也都是他亲自整理出来送去京城的,这次前来长安所谓述职,其实就是为了接班,只是没料到皇上动作这么,连年都不让温千超过就把他撸下来了。
秦公公和刘正基也是老熟人了,知道他一向很清廉,身上也没有什么财物,自然不会讨要什么喜钱,他看着刘正基,不禁感慨的说“刘大人,皇上对您恩宠有加,真是令人艳羡啊。”
刘正基苦笑着头,如今他是风光了,可当初从宰相贬到兰州做无权知府,又从知府贬成知县,在芦阳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当官,个中滋味又有谁能够体会,人生大起大落莫过于此,他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苦笑了一下,简单道“正基定然不负皇恩。”
秦公公叹气道“刘大人赶紧上任去吧,好好把陕甘地方管起来,也好了了皇上的心思,咱家命苦,这天寒地冻的,还得继续往西走,去兰州传旨。”
刘正基笑了笑,心中一动,问“秦公公,继任甘肃巡抚是哪一位”
“呵,,也是个走运的家伙,听说是周户部的门生,巡商道员范东育,据说原来只是个七品茶马提司,这两年窜的也够的,唉,人家马政办得好,名字连皇上都知道,再加上京城里有人,周尚书全力保举,这不,年纪轻轻就做了封疆大吏,真是有福之人啊。”秦公公不禁晃着脑袋感慨道。
“秦公公还是暂歇两日,等过了年再走吧。”刘正基挽留道。
“不了,刘大人的好意咱家领了,甘肃不可无主官,咱家明日就动身,还是等程的时候再来叨扰柳总督吧。”秦公公倒是个勤奋的人,赶着去兰州传旨,他心中明白着呢,像刘正基这般一毛不拔,在长安别指望能受到什么好的招待,还不如赶紧赶到兰州去呢,听说那位范大人是个明白事理的人物,想必亏待不了自己。
刘正基拿了圣旨,迅速接管总督衙门,正好他从兰州带了一批以周小石为首的捕,可以充作总督衙门三班六房的基础,原先那些人丁,凡是温千超从兰州带来的的老部下一概辞退,长安本地人可以留任,长安人才济济,招募几个写写画画的师爷不成问题,刘正基又是个能力超强的官员,极短时间内就让总督衙门运转了起来。
第一件事就是会同御史行台办理前任总督温千超的案子,这案子已经是铁板钉钉的钦案,其实也没啥审头,温千超盘踞甘肃几十年,他又不是个良善之辈,杀害的无辜不在少数,屠戮十里堡上上下下一百多口百姓,只是其中一件罢了,大把的血海深仇,问他个死罪都是轻的。
总督衙门的捕和御史行台的官差联合查封了温千超的府邸,白纸黑字盖了官印的封条封上大门,所有财物充公,所有亲眷和在籍的奴仆都被押了出来,暂时关在城外一所破庙里,正是寒冬季节,昔日锦衣玉食的贵人们现在只能抱着膀子瑟瑟发抖,每天只有两碗薄粥充饥,人生无常莫过于此。
监察御史周木水和如今的陕甘两省提刑司总捕头周小石冷眼看着破瓦寒窑中的温府家眷们,他们心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十里堡的大仇终于得报,因果轮就是这样,忽然人堆中一阵婴儿的啼哭吸引了周木水,他指派一个衙役进去从一妇人手中抢来了婴儿,拿在手中观看着。
那妇人是温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