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桥想了想道:“也许……爆破是在晚上,殿下睡着了所以没听到?”
“本公主问过侍卫们,他们每夜轮流当值,也没人听到过。”元晚河道:“那些淡淡的火硝粉痕,完全不像爆破散落的痕迹,倒像是另有玄机。”
贺桥想了想道:“也许是殿下多心了,殿下如果不放心,可以叫陈开度来问问。”
元晚河立即否决:“不行,那会打草惊蛇。”
贺桥撇撇嘴:“那殿下觉得那些火硝是怎么回事呢?”
“依本公主看……”元晚河抚着下颌,仿佛那里有胡须似的,很沉着很老练地说:“有人想把皇陵炸了!”
贺桥愣了一下,继而有些轻蔑地笑道:“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也许那个陈开度有阴谋,在灵台的石砖下安放了火药,就等祭典那天,皇上登上灵台时,点燃火药,‘砰!’炸个一干二净!”元晚河说得眉飞色舞。
贺桥更为不屑:“殿下天马行空,微臣敬佩。但陈开度是工曹选定的人,他的授命函也是有品王世子盖印保荐的,怎么会有问题?”
元晚河瞥他一眼。要贺桥来说,当然不会有问题,怎敢有问题?他是品王的亲家,这次工程又是由品王世子同工曹共同主持,要是用了不可靠的人,他们有几个脑袋担待得起?
元晚河笑道:“贺大人红口白牙,否认得轻巧。你仔细查过么?敢拍着胸脯保证那些火硝绝无问题?还是说,某人早已存了弑君谋乱之心,贺大人作为他的好亲家,很乐意助纣为虐?”
此言犹如一道炸雷,惊得贺桥一下子跳起来,怒不可遏地嚷道:“殿下岁数也不小了,说话怎地比三岁孩童还幼稚可笑、口无遮拦?微臣在朝为官二十年,虽无什么了不起的功绩,但起码的忠君之心还是不缺的!至于微臣的亲家,尊贵守统、光风磊落,到了殿下口中怎就成了心怀叵测的逆贼?殿下有这工夫猜忌他人,倒不如瞧瞧自己,令慈玉廉长公主当年所为,才称得上谋乱吧?”
元晚河冷冷一笑:“本公主不过随口猜猜,瞧把贺大人吓得。你要是心里真没鬼,就去仔细查查,搜不出炸药最好,证明了贺大人和你亲家的光风霁月。若搜出了什么要命的东西,那就是保了皇上一命,功垂千秋啊。”
“好,搜就搜。”贺桥气得吹胡子,大步走了出去。
当天下午贺桥就带人进桐陵,里里外外搜了一遍,最后把灵台的地砖撬起来,结果半粒炸药的影子也没看见。
从灵台上下来,贺桥一脸轻蔑的表情,“公主殿下,这下您放心了吧?是否还觉得微臣与品王是逆贼?”
元晚河讪笑:“看来是本公主多心了。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咱们都是为了皇上的安全着想嘛。”
陈开度在一旁道:“公主说得没错。公主也是忧心皇上,谨慎点儿没什么错。”
贺桥再不理她,冷着脸转身便走。以前他不就看不上这个作风懒散、行事诡异的公主,不明白这样的人是怎么当上骠骑将军的,凭她在龙帐里的狐媚功夫?现在他更加憎恶她了,这简直就是个没事找事、毫无头脑的傻女人,还想跟品王作对?若不是皇上有意维护,品王早就把她当成蚂蚁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