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屠夫十分不解,冲着卫长蕖绕了绕手,便道:“啥商量不商量的,卫姑娘,你有啥事情就直接与我讲就成。”
卫长蕖瞧他性子耿直,急迫,便直接与他道:“陈师傅,是这么一回事,我家新建了宅院,十二月初十要办乔迁宴席,因为办宴席需要大量的猪肉,我就想着从陈师傅你这里买头整猪,所以今日就过来问问此事。”
“哎,我还当是什么大事情呢,”卫长蕖说了事情,陈屠夫冲着她憨厚的笑道。
“卫姑娘放心,你要买整头猪,我给你留着就是。”
“还是像上次一样,提前一天,我将猪肉送去醉香坊吗?”陈屠夫又问道。
“嗯,十二月初九将猪肉送到醉香坊就成了,”卫长蕖点头应声。
与陈屠夫谈好了正事,卫长蕖准备先付些定金给他,但是陈屠夫却说什么,卫长蕖是老主顾,他信得过,坚持不肯要什么定金。
三天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十二月初十这天,的确是个黄道吉日。
早上村里罩着浓浓的大雾,入了冬,若是早上见着大雾,到了午时,定然就是骄阳满天。
大清早的,宅院里就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喜悦。
春禾,春桃姐妹两人起了个大早,姐妹两人都是勤快的,一早就将宅院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李安清早爬起床,也架着马车去了九里村。
待会儿就要来客人了,江氏一早便将小萝卜头从被窝里拽了起来。
今天,她还特意给小萝卜头换上了那套宝蓝色的小棉袄。
俗话说,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小萝卜头这换上绸缎面料的小棉袄,立马摇身一变,就变成了正儿八经的小少爷。
瞧他那粉嫩粉嫩的小脸蛋儿,和这身宝蓝色的小袄子搭配得正好,整个人看上去更加萌哒可爱极了。
听卫长蕖的吩咐,春桃,春禾,卫宝林也换上了崭新的衣裳,整个就是新屋,新人,新气象,宅院处处都洋溢着喜色。
平日里为了干活方便,卫长蕖都习惯穿粗布麻衣。
为了图喜庆,今日她特意换上了那套玫红色的罗裙,衣服是换上了,可是她习惯性的梳了个简单的马尾,马尾辫与她身上的罗裙相称,就显得有些格格不搭调了。
换好衣裙,梳好了头发,卫长蕖便朝院子走去。
早上山村里的空气十分清新,卫长蕖站在院子里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一脸享受的呼吸着纯净的空气。
春桃瞧见卫长蕖站在院子里,便打好了热水,端过来准备伺候她洗脸。
轻巧几步走到卫长蕖的身边,春桃将洗脸盆放好,与卫长蕖道:“小姐,热水打来了,您赶紧洗把脸,不然水该凉了,”说话间,春桃将扭好的棉巾递到卫长蕖的手中。
卫长蕖接过热乎乎的棉巾,舒舒服服的擦了把脸,然后轻轻将棉巾丢回水盆之中。
春桃原本是准备去倒掉卫长蕖的水,但是在看到卫长蕖的发型,与衣服十分不搭,便傻傻的多看了几眼,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
卫长蕖自然是瞧见了春桃那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轻声问道:“春桃,你这丫头这样看着我,难道是我脸上有花,没有洗干净不成。”
“不……不是的,小姐,”听了卫长蕖半开玩笑的话,春桃心里有些小紧张,她害怕卫长蕖生气,赶紧回道。
瞧春桃那副紧张的小模样,卫长蕖不忍再逗她,便含笑道:“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嗯,”说完,卫长蕖盯着春桃紧张的小脸。
这下,卫长蕖说话的声音很柔和,带着淡淡的暖意,春桃听着,简直是暖进了心里。
她心道:小姐待她们姐妹两人如此好,半点没将她们姐妹两人当下等奴婢待,今天是半宴席的大日子,她一定要让小姐风风光光的去迎接客人。
春桃在心里打定主意,便咬了咬牙,鼓起勇气与卫长蕖道:“小姐,你今儿的衣服和头发式样有些不搭配呢。”
“嗯,这个我知道,”卫长蕖回答得极为简便,一副根本不在乎的表情。
“其他的发髻太繁琐了,梳起来十分麻烦,费时间,况且我也不会梳,索性就将头发简单的扎了起来。”
卫长蕖说完,春桃接过话道:“小姐不会,奴婢会呀。”
“小姐,今天可是办宴席的大好日子,让奴婢重新给您梳下头发吧,往后啊,奴婢每日都伺候小姐梳头,好不好。”
卫长蕖待自己身边的人向来都很温和,春桃敬她,却又与她亲近。
她与卫长蕖说完话,便眼巴巴的盯着卫长蕖,眼神里还带着几分祈盼。
卫长蕖最见不得小丫头这副表情了,便利落的回道:“走吧,重新给我梳个头去,”说完,卫长蕖已先迈步朝自己的房间而去了。
“好叻,小姐,”春桃高高兴兴的应声。
她将盆中的水倾倒在檐沟里,然后小跑几步就跟上了卫长蕖。
房间里,春桃对着铜镜,她先将卫长蕖的一头青丝理顺,然后一缕一缕的将卫长蕖的发丝挑起来,发丝在她灵巧的手指间,左盘,右绕,小片刻时间,就将卫长蕖的头发挽成了一个既精巧又大方的随云髻。
春桃一边帮卫长蕖梳理头发,一边喋喋与卫长蕖道:“小姐,你看这个发髻怎么样,奴婢觉得这个发髻挺配你身上的衣裙。”
听春桃喋喋说完,卫长蕖只对着铜镜看了一看,未回答春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