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察石家奴聚集了五千金兵,终于顶住了二千护民军的冲击。虽然在岳飞的率领之下,护民军仍然在压着金兵狂揍,但蒲察石家奴却坚信这场胜利属于自己。因为岳飞只带了二千精骑前来偷营,而他的五千金兵背后,还有万余正要披甲上马的女真勇士。
随着时间的推移,金兵的战线越来越稳固,胜利的天平渐渐地向着金兵倾斜过去。长途奔袭的疲劳却在护民军的身上渐渐呈现出来。虽然所有的护民军仍然在高呼酣战,但无论是岳飞,还是蒲察石家奴,都看出了护民军的战力正在急速下降。
蒲察石家奴的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他已经知道了袭营的宋将正是金国的心腹大患,护民军岳飞。此人在短短的数月之内,连斩金人万户数名,威名早已传遍长城内外。自己的老搭档完颜拔离速也在今天死在了他的枪下。
蒲察石家奴暗暗说道,银术可,沙古质,拔离速,你们安息吧。再过一个时辰,我就能斩杀岳飞于营中,以祭你们的在天之灵。
岳飞的战场嗅觉极为敏锐。当他发现金兵在蒲察石家奴的率领下,不但稳住了阵线,而且仗着人数众多,已经开始了反击时,就明白这次奔袭就要功败垂成了。
只因为低估了蒲察石家奴,才落到如此境地。
如今再想在万军之中斩杀蒲察石家奴,那是肯定做不到了。蒲察石家奴根本不往前冲,只在数百金兵的包围下不断地发号施令。
岳飞和王纲罗延庆都曾奋力前冲,却都被不要命的金兵拦了下来。罗延庆还在突阵的时候着了一枪,正中腰部,如今已经不能战斗了。
岳飞手中大枪不停地刺杀着那些最勇悍的女真勇士,一边四处打量,试图寻找反败为胜的机会。但再三思量之后,岳飞却无奈地发现,只有退兵一途了。
因为护民军人马俱疲,就是退兵,也只能向着滑州城退。想要往滑州城退,要么冲散对面的金兵,要么退出金营,再绕营前往滑州。在这个过程中,两千精骑到底能幸存下来多少,还不得而知。
可是如果再不退军,等到护民军疲惫到极点时,想退都退不了。
岳飞咬了咬牙,正要发布撤军的命令,却忽然听见金兵后方响起一阵猛烈的喊杀声。
“弟兄们,跟我来。杀光金狗!给我死去!”
一个猛烈如雷的声音压住了数千人的喊杀声,清晰地传进了岳飞的耳朵里。岳飞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杨再兴到了!”
蒲察石家奴的脸色则一下子变成了惨白。他也听出了这个声音发自何人之口。这些日子的攻城战,杨再兴早成了蒲察石家奴的心头恶梦。
“杀光金狗!接应杨再兴!”岳飞振臂高呼。
本来斗志有点下降的护民军一听杨再兴率军来援,当即鼓起最后一分力气,对着眼前的金兵猛砍猛杀。
蒲察石家奴本来还有分兵御敌的想法。但是当他看到几千匹惊马从马厩中奔突而出时,心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事已不可为!还是逃回卫州再说。”
但想逃走,却也不是说走就能走。正面的二千护民军牢牢地堵住了金兵的突围路线。后方又有惊马如潮而来。蒲察石家奴最后绝望地发现,想要逃走,只能四面八方突围了。
杨再兴的四千骑兵几乎没有动手的机会。他们跟在数千匹惊马之后,看到的只是满地被踩得肢体破碎的尸体。这些行动迟缓没来得及登上战马的四千余金兵没有死在兵器之下,反而死在了他们最为熟悉的马蹄之下。
惊马因为是从蒲察石家奴背后冲来,竟把上万阵形严整的金兵给冲散了。不过当它们正面撞上手持马刀的护民军时,就被雪亮的马刀砍得清醒过来,再次在金兵阵中横冲直撞。
杨再兴提着铁枪,当先杀入纷乱的金兵阵形,犹如沸水泼雪,迅速在金兵之中杀开了一条血路,直到岳飞面前。
“岳帅,别来无恙乎?”杨再兴抹了一把脸上鲜血,哈哈大笑道。
“再兴,你如果再来晚一步,可能我就要逃往你们滑州了。”岳飞同样笑着说道。
杨再兴的铁枪一绞一刺,再次把两个金兵刺于马下,继续笑着说道,“岳帅高义来援滑州,杨某岂敢龟缩城中!”
“等咱们杀散金狗,再来叙谈可好?”岳飞高声说道。
“再兴正有此意!”
杨再兴一拔马头,打量了一下金兵阵形,终于让他看到了头戴万户盔的蒲察石家奴。杨再兴当即大喝一声,“金狗休走,下来受死!”
一催黑龙驹,闪电一般扑向蒲察石家奴。
乌云盖雪长嘶一声,同样后蹄一蹬,向着蒲察石家奴飞奔而去。原来岳飞的目标也是蒲察石家奴。蒲察石家奴刚才纠集乱兵的本事给岳飞留下了深刻印象。这样的将领,如果是护民军将领,必须重用。既然是女真将领,那就必须杀掉。
杨再兴侧目看到岳飞,争胜之心再起,大喝一声,“岳帅,今天咱们再比一次,看看谁能擒杀这条金狗!”
蒲察石家奴听见了杨再兴的话,顿时吓得神魂俱散。他打仗勇猛,却不代表他是个杀身成仁之辈。既然局势无可挽回,蒲察石家奴就决定独自逃生。
卫州才是他的老巢。他在卫州还有数千精兵。只要回到卫州,保住性命,总有消灭岳飞的机会。
所以蒲察石家奴不再迟疑,率领千余精兵冲出纷乱的队伍,从大营的西侧门逃了出去。此时困在大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