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娃娃会在生死关头问这般无关紧要的问题,跟不明白为何听到答案以后她会是这般视死如归,只盼着早死早超生的表情。但他感觉的顾雨桐似乎不怕被杖毙,完全没有紧张感。

“皇上让洒家送些江南丝织进贡的锦绣给太后,毕竟是后宫的事,梁公公,你就卖洒家一个薄面,这个女娃娃也让洒家带到太后那儿去定夺可好”一个声音插了进来,虽同是男不男女不女的怪调调,可是听在顾雨桐耳朵里简直就像是天籁。

朱佑樘见张公公来了,顿时也放下了心。小的时候,张公公时常会来西宫探望娘和他,偶尔还会带来许多好吃的。如果说在这大明王朝的宫殿中还有这么为数不多的几个他可以信任的人的话,张公公就可以算是其中之一了。

“呦,张公公您这说的是哪儿的话这女娃娃您要怎么处置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何须叨唠太后她老人家”表面上毕恭毕敬,但明显站在反对的立场。

那个张公公拉下了脸:“太后她老人家常年礼佛,怕是不愿意见到宫中乱杀无辜的业障。”

梁公公见对方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加之张敏尸中的老人,许多当年新晋的小公公都受过他的照拂,如今那些人少说也坐上了管事的位置,论宫中的人脉张敏若称第二,便没人敢称第一了。最最重要的是,张敏从小就跟着皇上,服侍左右,从不假他人之手,皇上对他的信赖程度也绝不是他们这些公公们可以同日而语的。

做公公的别的不会,见风使舵的本领可是从不用教的,思及此处,梁公公连忙点头哈腰道:“是奴才思虑不周。来人还不快把那女娃娃放了”

那两个侍卫闻言连忙松手,害的顾雨桐没有心理准备,差点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

朱佑樘也挣扎开了那两个挡住他去路的侍卫,跑到顾雨桐面前将她扶起来:“吓到了吧。”

顾雨桐想都没想,一巴掌打掉他的手,不耐烦的说:“别碰我。”

看到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顾雨桐气就不打一处来,想到如果那个张公公没有及时出现,自己很有可能就会因为这个小子被活活打死。同时,现下已经知道这个小子究竟是何许人也,顾雨桐顿时有种有多远躲多远的心态。

顾雨桐不是史实不清的普通大学生,相反,她在图书馆睡下前写的最后一篇论文就守于明朝中期经济概论。虽不敢说精通,但大时间表也是可以倒背如流的。

而现在她的专业知识告诉她,千万不要和眼前这个小太子再搭上什么关系了。不然死无葬身之地的可是她呀。

一阵头脑风暴以后,顾雨桐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于是,板着脸,一副誓死不理的模样。

朱佑樘只当她小小年纪被刚才那阵仗吓坏了,后知后觉的现在才发作,非但不气恼,心中的愧疚反倒还增加了几分。好声好气的赔不是,顺带替顾雨桐整理着她刚才被侍卫架起时弄乱了的衣服,完全一副全职奶爸的模样:“是我的错,别生气了好吗我带你去皇奶奶那儿吃好吃的。”

你当我是你啊一点吃的就把自己给买了。

顾雨桐心中反驳道,却依然不吭声。

朱佑樘从没哄过人,特别是比自己小的孩子。见把吃的搬出来对方都不为所动,当下没了法子。很无奈的揉了揉顾雨桐的头发,包容的笑了笑。

这边小孩子们的矛盾还没解决,那边两位公公又开始天人交战了起来:“太子殿下想见见纪淑妃遗容,本是无可厚非的,还请梁公公行个方便。”大太监到底是大太监,全然是打商量的语气,但却让人有一种无法拒绝的压迫感。

问及此言,朱佑樘的身子全然一僵。

别人怎么说,他都可以当是流言蜚语。可是,娘暴毙的消息偏偏在张公公口中得到了证实,现在的他无路可退,不得不信。

他回头看向那口梨木棺椁,久久凝视,仿佛可以看到他娘亲一般。

梁公公为难的回道:“可是皇上那边”

他不说还好,事实上张敏等的就是这句话,代表皇上的发言权,谁还比他更有这个资格

“皇上那边洒家自会回禀。”

梁公公不做声了。

见达成了共识,张敏才慢慢的走向了朱佑樘,他发已苍白,额头上,眼角边皆是岁月的痕迹,但是目光清明,看向朱佑樘的时候目光慈祥的就像一个邻家的老爷爷。

他干枯的手轻轻搭在朱佑樘的后背,低声道:“殿下,再去见娘娘最后一眼吧。”

朱佑樘目光没有离开过那口棺椁,但是也不曾向那里稍移一步,和之前拼命要见娘亲的人形成了显明的对比。

他的脚下好似牵了千斤鼎,根本离不开步。

他害怕,害怕看见掀开棺盖后娘亲真的躺着里面。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这时他听见身边小他一个头的女娃娃用一种极为冷静,认真的声音道:“去看看吧,否则,你会为今日的胆怯后悔终生的。”

他不敢置信这样的话是从一个三岁的女娃娃口中讲出的,可是他却真实的被打动了。

顾雨桐叹了一口气道:“我陪你去。”明知道不该结缘,明知道应该撇清关系,可仕雨桐实在不忍。四周的公公一个个看好戏的姿态往向这里,倘若朱佑樘行为稍有不慎,或是让人看出他心中的怯弱,今后他的日子会越来越难过。于是也不顾朱佑樘同不同意,牵着他的手,直径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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