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罗点点头说道:“进来吧。”
那大夫应诺了一声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人,穿着侍卫服色,却是个女子,古代女子做侍卫的少之有少,想不到南宫凌这里有。
他此时命这个女侍卫进来,想必也是被刚才的事情弄的怕了,就算确认过了大夫的身份,也要人在旁边看着,免得阮烟罗再有什么危险。
阮烟罗将刚才穿好的衣服又褪了下去,让大夫给她看伤。
大夫看了之后,倒是说了跟刚才那个杀手一样的话,所谓久病成医,那个杀手自己也常常受伤,所以对这种简单的外伤,已经可以当半个大夫使了,如果不是恰好拿反了针刀布卷露出马脚,只怕连阮烟罗也不能识破他。
这么一想,不由真的有几分后怕。
一点点,只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要与这世上所有她在意,她关心的人阴阳两隔。
大夫先处理了阮烟罗肩头的伤,因为阮烟罗不肯用麻药,要是先处理了脖子上的伤,等下切开肩头的时候一疼用了劲,脖子上的伤难免还要绷开,到时反而麻烦。
阮烟罗强忍着疼让大夫开刀放了血,又把身上的伤口处理好,兰月便扶着阮烟罗躺了下去。
“郡主,休息一会儿吧。”兰月轻声说道。
阮烟罗点了点头,略微疲惫的闭上眼睛,兰月见状,便退了下去。
阮烟罗躺在床上,只觉得身上的伤上过药之后好了许多,伤口处清清凉凉的,好像水波覆在上面,几乎能感觉到伤口慢慢的收敛。
唇边微微苦笑了一下,这样的伤药,断然不是一个青阳郡的大夫能拿得出来的,只怕又是那个男人给的。
她和他的关系现在如此奇怪,明明如此接近,却又如此遥远。
阮烟罗去取药是有日期的,不可能耽搁很久,身上的伤又都是外伤,处理了就没关系,南宫凌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根本没打算在青阳城多呆,第二天一早就收拾了东西准备继续上路。
兰月兰星帮阮烟罗收拾好,扶着她走到院子外面,正准备上马车,忽然听到街上一串凄厉的哭喊哀嚎。
她诧异的转头望过去,便见到约摸百余人,人人带着枷锁,又用绳子拴在一起,被兵丁押着,正往城门而去。
这些人里男女老幼都有,身上都穿着白色囚服,胸前背后还写着大大的“钦犯”两个字。
阮烟罗眼中现出诧异的神色,一个城中就算再怎么乱,也不可能同时出现这么多的钦犯,除非……
目光扫向一旁淡然而立的南宫凌,是他出手了?
“郡主,你昨夜睡了不知道,这朱家也是自己找死,知道刺客暴露了之后,居然点了城兵围困咱们住的院子,想连凌王都一起杀了。”道:“凌王的侍卫和他们足足打了半夜,那些城兵也真是废物,好几千人,连凌王的五百人也打不过。”
兰星如今对南宫凌印象不好,南宫凌打赢了她不说凌王府的人厉害,却说城兵没用。
阮烟罗眼中疑色更甚,打了足足半夜,那得是多大的动静,她就是睡的再熟,也不至于这样也吵不醒她。
一抹无奈涌上心头,只怕是南宫凌那些药的功劳了,他料到朱家不会死心,刚好也借着这个机会把他们一网打尽,出了心头的一口恶气。
但做这些事情,却连她的睡眠都不想吵到。
队伍中有些稚子不过两三岁的年纪,什么也不懂,大声的哭着,阮烟罗眼眼微眨,却也没有任何同情之意。
谋杀皇子,这是诛九族的大罪,谁也不救不了他们。而且,如果这些稚子因无辜就不该死,那孙家嫂子腹中的胎儿又该怎么算?
这世间的生生死死本就与无辜或者不无辜没有关系,只看你做出某件事情的时候,是不是有能力承担这事情的一切后果。
孙家嫂子,等到朱家人全部斩首的时候,我再为你们和望山村的人上香。
在心中转过这个念头,阮烟罗淡漠的转过眼睛,把方才看到的一切都抛诸脑后。
对于她来说,现在什么也没有哄得南宫凌开心更重要。
想到南宫凌,她就忍不住起了一阵挫败感,她好像很不擅长哄人,越想哄得他高兴,就越是做错事情。
但不管怎么说,都一定要试试。
有了南宫凌的护航,阮烟罗接下来的路走的极为顺利,只除了一件事情。
“阿凌,要吃那个……”某郡主可怜兮兮的望着桌上的菜肴,不忘抬抬手示意自己现在残疾人的身份,虽然放过血之后好多了,早已没有先前那么疼。
某王爷头也不抬:“兰月兰星,给你家郡主布菜……”
“阿凌,风景这么好,我跟你一起骑马吧?”某郡主容光闪闪。
某王爷飞身下马,直接往马车走去。
“阿凌,我们说说话……”
“本王没空……”
一路上,阮烟罗用尽心思想和南宫凌亲近一点,但却每次都被南宫凌毫不客气的挡回来,他好像连离她距离近一点都不愿意,一直皱着眉头。
阮烟罗每次被拒绝之后,不过一小会儿的工夫,就会换了花样卷土重来,好像南宫凌的拒绝对她一点影响都没有,兰星气得哇哇叫,却只有兰月看到,阮烟罗眸中的郁色越来越深。
虽然她每次都很好的掩饰过去了,兰月却知道,凌王的拒绝对郡主的伤害,一次深过一次。
眼看着八九日过去,明日再行一日,就到了西部群山的地界,到了那里,阮烟罗要进山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