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夏遁地从初阳道人那里离开的时候,唐公正正坐在石道人的木屋之中,双腿盘膝而坐,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黄山剑仙。
此刻石道人正在闭眼呼吸吐纳,原本插在他背后的两把飞剑现在又漂浮在了空中,随着石道人从口中呼出的白se罡气浮沉不定。半晌之后,这两把飞剑划出两道弧线飞回石道人背后的剑鞘中去,石道人也慢慢地张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唐公正点了点头,缓缓说:“有四少为我解释你刀法中的刀意口诀,我这两把飞剑中的神念总算能重新凝聚起来一点了。虽要重新恢复之前的状况大概还需回去慢慢温养数年,但这关键之时也还能勉力用出御剑术来,可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唐公正淡淡说:“这两把宝剑本就是伤在我手,此举也是理所应当的。”
石道人半闭着眼皮默然了一会,又继续说:“若是我所猜不差,这口诀中还有些是你唐家堡夺去的天魔五册中的毁天灭地大碎灭手的口诀。四少你得了你家老太爷的青睐得修这无上武学,却居然随口就告诉旁人,当真无所谓么?朝廷严令,修炼魔教武功乃是死罪。虽然你唐家堡家大势大,和影卫也有来往牵扯,不怕这些束管寻常人的规矩,但传扬出去也总是桩麻烦事。”
“武学本是天下人的武学。那大碎灭手历经我唐家几代家主不断揣摩修改,化为大碎魂手。早已不是原本那魔教的镇派宝典。我说给道长听的只是其中寥寥几句,不足十分之一。无伤大雅。何况道长也让我见识了上古仙人留下的御剑术,对我刀法大有裨益,现在我告知道长几句口诀又有何妨?”说着唐公正又苦笑了一下。“关键的是若是我不说这几句,道长也无法重新在这宝剑中凝出神念来啊。”
石道人却好像是完全没听到唐公正的说话,只是闭眼又想了半晌,才睁开眼睛看着唐公正,双目jing光慑人:“为什么?四少此举是何意?”
唐公正依然还是那样的淡淡说道:“只是希望道长明白,我对道长确无半分恶意。”
石道人用那刺人的眼光看了他一会。这才闭眼,长叹一口气后重新睁眼,眼中已全是沧桑:“四少的胸襟气度乃贫道生平仅见。怕是放眼天下江湖也难以有与四少比肩之人。贫道这一生极少服人,就算是当年龙虎山张正阳我也瞧他不起,认为他不过是承了家业才有那份名声本事,但如今见唐四少却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天生英雄,贫道是真正地心服了。”
“如今不用四少说。我也明白四少确实是对我毫无恶意了。那四少接下来还要说什么呢?”
唐公正缓缓开口说:“之前唐某不想多事,但这一路而来大家也算相交一场,石道长的御剑术也让唐某大开眼界,所以唐某也忍不住在此一问......石道长身为五岳盟一派尊长,天下有名的高手,难道还看不出你们这围困天火派之事极有可能是有人借此设下的一个局么?石道长你又何必涉险其中。还带着这两千多江湖客一起前来呢?”
“......”
石道人对唐公正这话并不显得很惊讶,只是默然一阵后反问:“我知道四少何出此言。此事的过程中确实有些地方看起来有人为的痕迹......我就不与四少争辩这其中细节关窍上的真假与否了,就算真是如此,若是真的有人设下这个局,四少你说会是谁?所为的又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唐公正叹了口气。“...我家老太爷也不知道。所以他叫我来看看。”
“...既然四少也说不知道。那不妨我就和四少两人来推敲看看。”石道人淡淡地笑了笑。“四少你说,此事中最有价值之物是什么?”
“自然是那朱雀灵火了。”
“那假设的设局图谋之人。想要的一定也是这个了?”
“......大概应该是。”
“会是谁想要?”
“......不知道。”
“既然四少也不知道,那不妨我们就来推敲看看。”石道人淡淡一笑。“从这江湖上最有权势最有实力的说起。首先,佛道两门肯定是不会沾惹这些是非之物的了。净土禅院还派了个小神僧十方来,也说的是和四少一般要来看看这其中有什么yin谋。而龙虎山那边就更是没风声,那张正阳本就是爱好排场虚名的伪君子,近些年受朝廷封赏不少,又有那神机堂去捧他的臭脚每年请他去签发什么除妖灭魔令,当真自以为就是天下道门领袖,世外高人了,这等巧取豪夺有可能让他张天师的清誉受损的手段他是绝不会用的。至于真武宗则一向低调,那南宫宏也不过是一个人来看热闹的罢了。至于几大世家.....这一点四少该比我清楚,四少说,可会是你们做的么?”
“不会。各自都已家大业大,这数十年间天下格局已定,就算是再难得再有用的异宝奇珍,谁还会想冒激怒其他人和影卫的危险来图谋这个?”唐公正摇头,旋即又想起不惜苦忍五年潜伏进去的唐轻笑,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太年轻太莽撞,yu望太强就遮掩住了视野,只看到那的功成名就后的万众瞩目,一件事为什么要去做,做了之后其他人的反应,整个局面的变动是什么,这些需要一定高度和眼光的东西就全然看不见了。这朱雀灵火就算唐轻笑真的拿到了手,唐家堡也根本不会要,若是惹出的事和麻烦太大,说不定家里还有些人会生出灭口的心思。
“那天下间最有分量的还剩下谁?影卫?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