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眼尖,更心疼林七,他上去一把将徐果儿拉开,徐果儿在王府作威作福的久了,居然还敢欺负到林七的头上,可怜这林七心眼直,不善于在女人之间周全,若换了他,这样大的屈辱,不叫女人被休,也要叫她少层皮。
要说阿福早就看她不顺眼,逮着机会怎么可能放过,他嘲讽似的挤兑她:“见了王爷不下跪却口出妄言,不称奴婢竟还敢自称妾?王爷这般金贵的身子,是你这等衣奴出生的妇人能随便碰的吗!”
徐果儿一愣,她最恨别人提她的出身,从最下等的衣奴一步步爬到今天姨娘的位置,她费尽心机,手上沾了多少鲜血,这时候眼睛都恨阿福恨得红了。
她跪在地上,犹不死心,膝行几步抱着抱着夏锦城的靴子,哭喊道:“王爷,奴婢卑贱,可奴婢是您的女人,如今有人想毁奴婢清白,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
“清白?”夏锦城一听到这两个字就头疼,他毁花玉的由头,可不就是这两个字,这件事怕是要好好地打算一番,王室里出了这种事是大忌,只怕事情传到父皇母后耳朵里,碍着朝政,暂时压下来了,可长此以往,也不是个办法。
他头疼的很,懒得再去理徐果儿,当务之急,是要把阿玉救出来,想办法弥补。
“王妃呢?”
“王妃在柴房。”林七抿了抿唇,见夏锦城行色匆匆,眼前忽的闪过王妃咬着唇强忍痛苦的模样,他忽的一把拉住夏锦城,重重的跪倒在他面前,言辞恳切道:“王爷,王妃毕竟才十五岁,政局上的事情,她也是受害者,况且,朝堂上多少眼睛看着,王妃若真死在王府,花家必定向圣上要人,到时候党派纷争,朝堂上怕是于您更加不利。”
夏锦城知道林七聪明,可没想到这聪明里头,竟是有七八分是偏着花玉的。
他伸手扶起他,放缓了语气,道:“快带我去,晚了该出事了。”
林七点点头,忙爬起来,带着夏锦城朝柴房的方向跑去。
夏锦城一早便已做好见到花玉后心理准备,他站在狭小的柴房门口,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推开柴门。
灰尘在漏进来的几缕日光里飞洒,花玉还是那身朱色喜福,叫长鞭勾破了许多处,她一张小巧稚嫩的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只三天,她已经瘦的脱了相。
夏锦城见她抱着膝盖缩在墙角,他几乎心疼的滴血,“阿玉……”
万千的感慨从心头涌过,有重逢相见的欣喜,也有死里逃生的庆幸,他也是在死前才明白,这世上,什么功名利禄都是假的,千金易得人心难求。
“阿玉,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见她疼的厉害,忙想看她的伤势,可是伸手刚碰上她的胳膊,就见她眉头紧蹙,却咬着唇,一言不发。
“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夏锦城吸着气,小心翼翼的把人抱进怀里,柔声的安慰道:“别怕——阿福,快去叫大夫!”
阿福忙“哎”了一声,撒开了腿就跑出去了。
“不用了。”花玉咬着牙,不知从那生出了力气,死命的推开了他,“死不了的。”
反正已经活过一次了,这次不死,之后便是长达十三年不见天日的囚禁,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光是用想的就觉得可怕,她是再不要过了。
她疼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却连看都不想再看这个男人一眼,好一个俊朗无匹重情重义的好男儿,做兄弟、做人臣、哪怕做国君,他都是极好的,可唯有做一个丈夫,打零分都是客气的。
上一辈子为他委曲求全,帮他娶了心里的月光,殚精竭虑的给他周全皇室内帷的危险关系,替他试药挡刀,到最后,还是被他舍弃,落了个不得好死。
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
这辈子既然老天开眼,又给了机会,能重活一次,她希望他能离开她的生命,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