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梧极为淡定地对她笑了笑,“又见面了。”
香盈袖此时也懒得去理会他略微熟络的口气,又问了心焰一边,“半月呢?他去哪儿了?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心焰拉着她的衣袖将方才的情形描述了一边,最后才道,“姑爷见这边没事了便出城去寻小姐了,您没见这他吗?”
香盈袖摇了摇头,“现在城门封锁了,他从哪儿出城?”。
心焰讶异了一声道,“那兴许姑爷见出不了城便先回府上等着了,不会有事的,小姐您别担心。”
香盈袖这才将心放回肚子里,既然心焰敢放心他一个人走那定然是确定了没有危险。
她这才有空回头打量凤栖梧,方才心焰的描述让她过于震惊,此人竟能以一己之力破敌。
凤栖梧被她看得有些心虚,微微偏了偏头,“既然你回来了,想必援军也到了,我也无事便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虚影一晃便没了人影。当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香盈袖这才转头看向穆柒寒道,“陛下,援军已经到了,一刻钟后便能进宫救驾,若是无事臣女便先行告退了。”
她福了福身便欲离开。
“香盈袖。”
这是穆柒寒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唤她,平日都是以香大小姐或者明阳县主代替,如今这般唤她到让她有些别扭。
她转过头看他,“陛下还有事?”
穆柒寒动了动唇,终究只道,“此次叛军来犯,多亏了你与月编修,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
香盈袖笑了一下,“陛下,您忘了?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只要陛下不要忘记答应臣女的事,其他的臣女都不感兴趣。”
穆柒寒目光沉沉地盯着她,将那句‘各取所需’在唇边来回咀嚼了数遍,终究自嘲一笑,他又想多了。她帮他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所有情绪尽数收敛,穆柒寒还是那个镇定深沉杀伐果断的年轻帝王,“既然你什么都不想要,那lùn_gōng行赏,月编修当是有赏的,这个你不会也要拒绝吧?!”
香盈袖面色不变,“这个就是陛下和半月的事了,是否要接受赏赐且看半月自己的意思。”
穆柒寒点了点头,“寡人会命人去问的。”
香盈袖福身道,“那臣女先行告退。”
穆柒寒有些无力地摆了摆手。
香盈袖走了两步有转过身,在穆柒寒诧异的目光中走向长宁公主。
“公主殿下,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长宁愣了一下,遂点了点头,与她避开人群。
香盈袖和长宁公主说了什么没人知道。
所有人只知道,睿亲王和端亲王叛乱,香家姑爷以三千人对抗五万精兵,香家大小姐冒着千难万险跋山涉水搬来援军,千里救夫,也救南岳陛下于水深火热之中。
睿亲王和端亲王在这一战中彻底败北,幸得长宁公主求情免去一死,只是从此逐出王籍,贬至西南一隅永世不得回城。叛军悉数投降,南岳王既往不咎,为世人称颂其贤明大度。一同叛乱的香家家主一并流放,而始终保持中立,既不逼宫也不救驾的香家大少爷香尘最终也只是死守着空荡荡的香家那处大宅子,从此不得重用。
而拦截穆柒寒传信的琅音长公主,其心不正,从此被禁足在长公主府,永世不得踏出一步,这也算是对她最轻的责罚了。
陈老将军宫门战死,南岳王加封其为镇国公以皇族身份葬入皇陵,救驾有功的陈小将军接替老将军的位置手握三军,成为南岳王的左膀右臂。
lùn_gōng行赏,赏罚分明,唯有在此一役中名声大振的香盈袖和半月唯有任何封赏,反倒是半月辞去了官职从此与香盈袖逍遥山水,不问世事,成为世人艳羡的一对神仙眷侣。
南岳王宫御书房中
穆柒寒面无表情的禀报,最终叹了一声,“何时走得?”
宗正道,“听府上的人说今日一早便启程了,并不知往何处去。”
穆柒寒闭了闭眼,无奈地叹了一声,“留不住的始终留不住,离开了也好,这里也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宗正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是谁,他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出口,“陛下,恕奴才多嘴,您,既然心里有她,为何不留下她,您现在是一国之君,想要留下一个人岂不容易?”
穆柒寒自嘲地笑了笑,眼内尽是难掩的落寞,他轻轻闭上眼道,“你不懂得,她的心里从不曾有我,纵然强行留下她也只会恨我,何况,那样一个人你我都留不住。”
宗正还欲再劝两句,突然瞥见一人从书房门口进来,见他看过去便朝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宗正福了福身径自退下。
长宁公主站在御案前双手撑着下巴看着穆柒寒一脸的落寞,顿时有些心疼,“七哥”她有些心疼地唤。
穆柒寒睁开眼,掩饰掉眼内的情绪笑了笑,“长宁来了。”
长宁走到他身边与他一同坐下,抱着他的手臂如以往一般亲昵,“七哥,你想不想知道香大小姐那日在金銮殿对我说的话?”
穆柒寒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没有说话,但是眸中的意思显而易见。
长宁偏头靠在他肩上,轻声道,“曾经七哥回来的时候我曾与她约定,若是她帮你我便答应她一个条件,那日在金銮殿上她问我要了。”
“要的什么?”穆柒寒的声音有些沙哑,听得出里面含着小小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