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绮梅视线扫过帐内,瞧见地上散落的碎瓷片已经收拾干净。
“待会儿,你去南华镇一趟。”
女帝沉声道。
顾绮梅一怔,按捺下心里的惊异,立即淡定地点头。
女帝面上闪过恍惚的神情,随后从沉思中抽离。
她目光一转,抬眼望向顾绮梅道:”替朕去看看那边的动静!“
“先锋营的人在那里出了点事。”
“陛下,大军何时启程?”
顾绮梅听清楚之后有些迟疑,低头想了想,她对着女帝低声问道。
”明早继续北上。“
女帝毫不迟疑的回答道。
......消息很快传遍了军中,焦灼已久的一干人等总算得了确定的消息。
算算行军的速度,这一回应该不会再耽误那么久了吧!
......傍晚时分,船行靠了岸。
从上一站跟几名同伴分开到现在,一路行进还算顺利。
护卫将那位戏班子的白先生送到这里,算是彻底完成了主上交托的任务了。
这一趟虽然有“尾巴”,但是到了小城后顺利地将对方甩脱了。
告别之后,剩余的两名护卫跟船老大交接完,上岸换了马一路奔驰,他们赶着北上,要去跟海国的同伴汇合。
小城的长街,夜色渐浓,临街的酒楼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客人。
时近年关,这里又是去往北地的一处中转,人多自不必言。
白先生跟戏班主留下的在小城接应他的班中成员碰了面。
瞧见白先生好好的,整个人的状态都非常不错,那个人方才松了口气。
戏班主走的时候有些担心,替身这种事,虽然那位公子承诺了安全无虞,他也帮着做了说客,但是内心深处总会有几分顾忌的。
尤其去做的是戏班子的台柱。
戏班主跟来的那位倒是说过,白先生有事外出。他们没法耽误太久,直接坐上往东南的船去往海国。
白先生这人,冷清惯了的,不太会料理自己的生活。
以往在戏班中。都是底下人在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的。
这次离开,戏班主不放心,所以才留下班中年轻些的后生,沿途跑跑腿照应着点。
长街吹来的风中,夹带着初冬夜里的寒气。这一片距离江边不算远。
临街酒楼的跑堂瑟缩了一下身子,尚且还没到打烊关店的时候,酒楼继续开着迎客。
这会儿堂内只剩下五六桌客人,却是过了饭点跟最热闹的时刻了。
生意慢慢开始冷清,抬眼望着长街上一溜儿排开食肆,酒楼,各家的情况大同小异的。
是以,当门口那人走进来的时候,跑堂眼前一亮。
那人气质潇洒,只带着一名随从跟着。整体看着他的装扮颇有几分古怪。
天没下雨,他却戴了顶斗笠,跑堂暗道是不是从附近山里来的?
因为小城这几日都是在夜半下的雨,天一放亮就雨散云开,倒是有在小城街头走动的山民作此类装扮的。
不过,那位客人的气质......不像是山里来的。
青衣男子进门后不久,一把摘掉了头上戴着的斗笠。
跑堂顿觉眼前一亮,今儿可是第二回瞧见好看的人了!
观青衣男子的外表,是个温雅玉立的翩翩公子,年龄约莫在二十岁上下。
带着的随从就不大起眼了。生得一副老实的样子,一眼掠过。
年轻人走近,坐了临街的一张桌子,跑堂回神。连忙上前去招呼。
他们点了几个菜,外加一壶本地产的米酒。
这会儿连堂内剩余的另几桌人都走了。
巧的是,正好还剩了两桌,一边儿就是白先生跟戏班子那位后生坐的,两个人压低了声音还在为了戏班子去海国的事情商谈,白先生在问戏班主临行前的嘱咐的事项。
另一边。就是晚来的那个年轻人跟他带来的随从了。
两张桌子均是临街的。
一张在最东面,就在离门口不远处的地方,另一张则在最西头,白先生坐在内侧。
跑堂视线先后掠过这两处,他观察到有一点十分相似,他今儿碰见前后来到酒楼内的两个人,都是很打眼的相貌。
两张桌边坐着的人,正巧都是其中一人容貌耀眼,另一人瞧着普普通通的。
这几个人似乎也不像是过路的商人,脸上倒是没有市侩气,暗中观察......也不像是旅人。
小城往来的人一直不少,跑堂虽然见得多,仍旧忍不住在心中暗自揣测那些人的身份。
他思索了片刻,抬眼望过去,忽然间西侧那张桌子上坐着的人招了招手。
跑堂知道先前他们点了几道本地特有的菜,吃了快半个时辰了。
莫非是要加菜?
跑堂过去的时候,随意扫了眼桌上,发觉那张桌子上放的菜,有好几个都没动过,瞧着......似乎不太喜欢。
一般人来点菜,喜欢的大多能吃完,剩下连筷子都懒得动的明显对他们而言味道不过关。
店里的拿手菜这一桌的两位客人都不满意,显然不是想接着加的。
很快,跑堂就知道了答案。
桌边坐着的年轻人抬起头看着他压低了声音问:“附近有没有住宿的地方,干净些的。”
“咱们是想找个住处。”
原来是为了这个!
跑堂恍然,随后眼珠子一转,回答得挺爽快:“客人,边上小巷子里就有一家,那一家是咱们这里最大的客栈呢!”
跑堂跟他对上了视线,满面笑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