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诗岚姑娘今日颇为劳累,确实该歇息了。那我们都各自回吧,以免误了明日的事。”萧秀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
随后其他几人也都起身,萧秀与邓属走在前面,马新莹挽着珠玑的胳膊,跟在后面,都出门去了。待仆人将棋和茶具收拾好,我也躺下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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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我还在睡梦中,朦朦胧胧听见珠玑在榻旁叫唤我。待我睁开眼,见珠玑跪在一旁,对我说道:“先生,该起了。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该到了。”
“哦···真是睡糊涂了!”我揉揉眼,闭眼冷静回神,同时问道:“姑娘吗,其他人呢?”
“都在候着了,只是他们心疼先生,不愿前来唤醒先生。诗岚不谙礼数,多有冒犯,还请先生赎罪!”珠玑跪在一旁,恭敬地说道。
我睁开眼,忙招呼他起来:“姑娘快请起,可有水,容我洗把脸,清醒一下。”
珠玑听完,赶紧起身,随后我便穿衣,刚站起身,珠玑将冒着热气的手巾递给我。我接过手巾,擦了一把,之后与他一起出房门。
来到院门,只见萧秀领着邓属,正在门口迎候。再看门前,伫立着一队声势浩大的仪仗,只是仪仗中不见了曾经衣着特别的青衣卫。在仪仗正中,上官柳儿正扶着一个披着黄色锦缎毛皮领斗篷的女子,从车上下来。只见那女子:
一领黄裘锁僭奢,眉间血钿赢骄色。
敢问世间谁得似,面如芙蓉身如荷。
从未见过如此阵仗的我,呆滞在原地,傻傻地看着、想着。见我呆住,珠玑在身后推了推我。我回过神来,忙快步跑向门口。在门口遇到正准备进门的众人,遂将身上的斗篷解下,递给珠玑。对着上官柳儿和那女子躬身行礼,恭敬地说道:“尚凤月见过上官姑娘!”
“先生有疾在身,无需如此。”上官柳儿忙抬起我的手,娩媚地说道。接着拉着我的手,给我引荐身旁女子,道:“这位是饶阳公主,与先生应是第一次见面吧?”
我听完,忙对饶阳公主行礼,说道:“见过饶阳公主!公主大驾光临,尚某有失远迎,万望宽谅!”
“你就是柳儿常提及的,凌烟才子?”饶阳公主开口问道,连声音都透着一股盛气凌人,没有半分尊敬的味道。
我听完,依旧躬身低回道:“上官姑娘抬举,在下不过一落拓书生,不敢担才子之名。”
“先生玲珑心思,就是奴家也佩服地紧,实在是过谦了。此处寒风瑟瑟,还是请萧公子领大伙儿入内叙话吧。”上官柳儿圆场道。
接着,众人入到院内,在萧秀的引领下,来到正厅。
刚落座,就听饶阳公主说道:“听柳儿说,这段时日,先生给他献了不少计谋。饶阳在此,谢过先生!”
“是啊,先生心思机巧,这段日子,多亏有先生相助。”上官柳儿在一旁跟着说。
听饶阳公主口中说着感谢,却言语冷冰冰的,毫无诚意。虽心中颇为不爽,可依旧恭敬地回道:“公主客气了,略尽绵薄之力而已。若所献之谋,尚可一用,全仗公主和上官姑娘慧眼识珠,尚某岂敢居功。公主亲至言谢,尚某忝为谋士,深感惕然。”
“能有惶恐之心还是好的!听闻你在洛阳商楼中高谈阔论,来了长安却不肯入‘敬贤馆’,还以为是个持才傲物的狂悖之徒呢。不过现下看来,还算个知礼知畏的人。”饶阳公主看着我,趾高气昂地说道。
我赶忙接过话道:“公主明鉴,洛阳所言,只为搏名,非心中真意。不入‘敬贤馆’,实在是身有隐疾,这个上官姑娘是知晓的,尚某断没有半分肆意妄为的心思。故而,还望公主宽谅!”
“嗯,你的情况,柳儿都跟我说了。所以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探望先生一下。另外,有点事,想当面请教请教。”饶阳公主还是那般高傲地对我说道。
这语气,哪里是请教,分明是命令!我虽心中想笑,却依然还是装作恭敬的样子,回他道:“岂敢言请教。有何事,还请公主直说,若能相助一二,便是尚某莫大的荣幸了!”
“昨日先生说‘若杞王立于东宫,我当以何自处’,此为何意?”饶阳公主问道。
我看着他,缓缓道出心中所想:“杞王立于东宫,有鱼弘志的神策军和李德裕的朝廷众臣支持,将来登上帝位,可以说十拿九稳。那么公主,是要眼睁睁看着杞王登基,然后对他俯称臣,还是被杞王当做登基的障碍除掉呢?”
“未必,就算杞王做了东宫之主,也不一定能登上九五之位。在陛下薨逝之时,我等尚有一搏的余地。”上官柳儿在一旁怀疑道
我遂看向他,问道:“如何搏?如今朝廷众臣大多都唯李德裕马是瞻,等到他支持的杞王改称太子,只怕其余朝臣也会望风而倒。加上鱼弘志,他可掌管十数万神策军。就算神策军并非铁板一块,可若是杞王为东宫之主,登基时有任何动静,神策军都会拼死扶其上位。这是大义,任何其他举动都可视为忤逆。到时候,哪怕鱼弘志不下令,神策军也会与公主为敌的。有这二人鼎力支持,公主还有一搏之地吗?若是真擅自行动,其结局可想而知。”
“先生所言,颇有道理。不知在先生看来,公主如何做才更有利?”上官柳儿听我说完,一边点着头,一边看着我,柔媚地问道。
我严肃地答道:“既然要阻止杞王,那就要挑一个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