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皇子只怕没有杞王那样的实力吧?”上官柳儿质疑道。
我笑道:“要那么有实力干什么,太有实力,将来对公主来说,还是潜在威胁。所以,只需在朝堂上论及此事时,不形成一边倒的支持杞王,就能让陛下有所顾忌。若是有人推出一个其他皇子来,与杞王对立,并且也有不少朝臣支持,那么陛下就不会那么快下决断。只要上面不下决断,此事便有了回旋的余地,之后再临机应变。只要杞王不入东宫,一切皆可慢慢筹谋。”
“依你之见,推哪个皇子出来最好?”饶阳公主态度缓和一些,问我道。
我装作想了想,随后答道:“依尚某愚见,兖王较为合适。一来,兖王之母——刘贤妃,位份比杞王的生母和养母都高得多,到时公主可在这上面做做文章。二来,兖王乖巧明理,不会被宦官左右,博得大臣的支持会容易得多。三来,兖王没有其它势力支持,虽于当下不利,但若将来,兖王真的被公主送上帝位,必然会加倍倚重公主。至于其它皇子,要么太小,容易被宦官玩弄于股掌;要么太蠢,不好把控。”
“对了,先生对于青州来挝登闻鼓的三人,只说‘弃卒保車’。柳儿愚钝,不知是何意,还请先生赐教!”上官柳儿见饶阳公主在一旁若有所思,便转移话题,问起了‘假药案’。
“听珠玑说,此事涉及‘长生堂’和‘武生堂’,又闻是公主旗下产业。那就把两个掌柜推出来,免得查到公主那里。”我故作轻松地答道,见上官柳儿有所犹疑,便又故意问道:“这两个铺子,应该没有涉及公主手底下的官员吧?”
“先生有所不知,这两个铺子,我是交给户部尚书崔铉管着的。”饶阳公主接过话,回我道。
我遂皱起眉头,故意停顿一下,然后回道:“那就比较麻烦了,若是这样,只怕崔铉也保不住了。”
“为何保不住?”上官柳儿问道。
我蛊惑他道:“这件事已经翻到明面上,而且落入鱼弘志之手。若公主在立储一事上,不与鱼弘志站在一起,那他势必会将此案翻个底朝天。若是不把崔铉推出来,鱼弘志或许会捏造事实,将矛头直指公主。到时候公主要想洗脱罪名,就需费大力气了。最后即便公主能安然脱身,只怕也失去了对于立储的话语权,势力难免折损严重。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让崔铉一力承当,并且咬紧牙关,不将公主牵扯进去。”
“此事暂且不论,我自有办法。”饶阳公主切断话,接着又问道:“关于立储一事,除了给杞王立对手,鱼弘志和李德裕那边,我该如何应对?”
“可在朝堂上论及此事时,激怒鱼弘志,这样可以让陛下看到鱼弘志的威胁。陛下对鱼弘志本就心存忌惮,若鱼弘志在此事上强势起来,陛下就不得不为杞王上位以后有所担忧。至于李德裕,公主可收集一些他和手下官员枉法的证据,将来以此为要挟,让其听公主之令行事。”我不假思索地回道。
话音刚落,就听上官柳儿接过话道:“说到枉法,我还真有一事可以利用。前几日连薏报来,说查到吏部尚书崔恭,在以前做盐铁转运使时,亏空巨大。只是此事虽有些踪迹,却尚未抓住实证。”
“抓紧暗查此事,若有实证,立刻报来。”饶阳公主对上官柳儿严肃地吩咐道。
“诺!”上官柳儿也认真地回道。
接着就见饶阳公主起身,边向我走来,边说道:“饶阳诸事缠身,不便久留。先生既然不愿入‘敬贤馆’,我也不强求。只是此处寒俭,还望先生保重身体!”
“谢公主关怀,尚某不胜感激!”我站起身,假意谢道。
随后又见饶阳公主转过身,对着萧秀说道:“你是先生挚友,先生在你府上,当好生照料,不得怠慢!若有所需,可告知柳儿,他自会安排。”
“萧某谨遵公主之命,绝不敢有分毫懈怠,请公主放心!”萧秀边行礼,边说道。
接着就见饶阳公主点点头,回过眼神,看着我说:“先生身体抱恙,就不必亲自送了,好生歇息吧。”
随后便领着上官柳儿一起大步向门外走去。萧秀为他们领着路,而我则对着他背影说道:“公主慢走!”
待他们走出门,我站到门口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叹道:
寒风瑟瑟吹衣冷,一语一言更压人。
门前弱柳几时新,不叫枝头鸦再闹。
论英雄,见饶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