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送到!)
高平府城一场火,足足烧了一夜,这才慢慢开始熄灭。整一座城,除了环绕的城墙外,里面基本都被烧成平地。此城遭受了严重的损坏,以后高平府估计只能另外选址,建立新城了。
火中,数以万计的蛮军兵将尽葬火海,惨烈至极。
但没有人觉得怜悯什么的,蛮军暴行,自从入侵雍州以来,对于州域所造成的伤害无以弥补,每一个蛮军都沾满鲜血,死有余辜。
当此讯传出,整个雍州境内,剩存的人无不欢欣鼓舞,痛哭出声。
哭,是因为高兴,是因为觉得终于可以替死去的亲人友朋报仇了,终于可以摆脱若久以来,笼罩在心头上的阴霾噩梦了。
悲欢之间,情绪张扬,最后汇聚涓流,凝结成对陈三郎的感激之意!
这一期间,在雍州境内,陈三郎收获的民心达到了一个顶点!
陈三郎率领的亲兵团来得恰到好处,正好遇到了逃窜的石破军,而憨头憨脑的洪铁柱,第一次上战场便立下大功,擒拿住了蛮王石破军。
一切,仿佛冥冥中自有注定似的。
陈三郎与江草齐莫轩意汇合,大获全胜,军心大涨,斗志昂扬。
经过清点,己方仅伤亡千余人而已。
此战,当为大捷!
是夜,在野外安营扎寨,生火煮饭,杀马取肉——当然,都是伤残死马。
篝火猎猎,星空闪现,好一派景象。
主营中,陈三郎居中而坐,左边江草齐,右边莫轩意,三人其间,炭火熊烈,正烤着上好的肉,旁边又煮着浓汤,肉香汤味交织在一起,让人垂涎欲滴。
陈三郎举杯,朗声道:“一战功成,我恭贺两位将军!”
江草齐与莫轩意对视一眼,同时起立举杯:“多谢公子!”
一饮而尽,满腹激荡。
这一战,看似顺利,实则兵行险着。两计连环,环环相扣,只要一个环节出了纰漏,后果将不可收拾。不过世上计谋,本无万无一失之说,只要成了,就是好计。
饮过一杯后,陈三郎问:“两位将军,接下来该如何行军?”
江草齐看了一眼莫轩意,示意让他献策。莫轩意也不推诿,拱一拱手,道:“公子,兵贵神速,末将以为休息一晚后,明天便直取州郡。”
雍州州郡,正是雍州的中心所在,地位意义如同京城之于天下。而那里,现在只得少量蛮军驻守,攻打下来不会有什么问题。蛮王都被俘了,残部哪里还有什么拼杀之心?
陈三郎点一点头:“正合我意,便以你为先锋,明早出兵。”
“末将领命!”
莫轩意连忙单膝跪地,行礼受命。陈三郎让他打先锋,攻州郡,摆明是让他立功。有功劳在身,便能服众,压住非议。现在这一战,虽然他出谋划策,居功甚伟,但计谋之流,多于幕后,外人难得知。他总不能天天跳出来嚷嚷,说设伏火攻,都是他制定出来的……
那样的话,便毫无意思了。
况且,很多东西不是你说就行的,得有人承认才算数,在无数人心目中,陈三郎才是不可取代的核心唯一。为上位者,也必须得到这份认可,否则的话,将士桀骜,根本统管不住,御下无方,迟早生乱。
现在,陈三郎让莫轩意去打州郡,等于一种嘉赏,平衡心思。
莫轩意自是明白。
此际江草齐道:“公子,若取下州郡,是否该迁徙过来?”
现在他们的根基在崂山府,但一府之地,到底狭隘,难以舒展。不管是城池规模,还是未来的打算,都已经不适合了。
陈三郎道:“那是自然的事,不过州郡长期被蛮军占据,祸害甚深,想必十分蔽败,恐怕要一段时间的建设,才能恢复生气。”
江草齐与莫轩意对此皆深以为然,蛮军凶横,不搞民生,只顾掠取,州郡的状况现在只怕比崂山府要差得多。
陈三郎语气一转:“民意如水,当趁势而行,方得融洽,所以我决定,等攻克州郡,我便率兵入城,以安民心。”
言下之意,也就是不回崂山府了。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路程遥远,来回奔波,对于兵甲本身,就是一种消耗,不如一同前往州郡,入驻城中,安定下来,然后下令迁徙,把府衙班子弄过来,从而快速地建立起州郡班子,掌管整个雍州,恢复秩序。
别忘了,现在正是春季,大好时节,决不能荒废。
“公子英明!”
两将齐声叫道。
一番畅饮,一顿好吃,然后散去憩息,准备明天新的征程。说实话,这几天来,无论将领还是兵士,都累得够呛,现在终于能好好睡一觉了。
一路来,陈三郎率领亲兵日夜兼程,也是十分疲惫,稍作清洗,他便躺下,一时半会却睡不着,便假寐想着事情。
一战功成,雍州将定,实在振奋人心,思绪便有几分恍惚:然而雍州地域辽阔,府城县镇众多,管理这么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绝不是件容易的事。
只是大丈夫行事,知难而上,方见真章!
陈三郎沉吟着,很是沉稳。
自从逃离泾县,一步一行,走到今日,都是深谋熟虑所得来的结果。所谓胸有成竹,便不会乱。
这份气质,早就温养起来了。却与年纪无关,只关乎阅历。
猛地间,他心头一跳,仿若听到了一声凄厉尖锐的嚎叫,如在耳边炸响,使得莫名生出一抹惊悸来。
陈三郎霍然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