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就在前面。”只听一阵轻喝声,一群人正小心翼翼地护着一辆遮盖得严严实实的板车前进。
拉车地不是马,而是更擅长干重活走长路的骡子,护着车子的有十几个人,都是一色的黑衣,在夜色中看不见容貌。
秦筝拨开灌木,凝神望去,却也不能确定这些人和前夜刺杀他们的黑衣人是不是一路。
“喂!”身后有人忽然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蹲下!”秦筝顺手一扯。
“有发现?”阮红衣挨过来,探头探脑地张望。
“你说那车子上会是什么东西?”秦筝轻声道。
“去看看?”阮红衣提议。
“等等。”秦筝一把拉住她就想跳出去的身子,沉声道,“再看看。”
“再看人就走远了。”阮红衣道。
“就这么一条路,他们又赶着车,真要追还怕跟丢了不成?”秦筝不以为然道。
阮红衣撇撇嘴,只得又蹲了下来。
直到那群人转了个弯,看不见了,秦筝才扯着她从藏身处走出来,一个起落跳到山路上。
“要追还是不追,这有什么好看的?”阮红衣见她东转转,西看看的样子,忍不住道。
“别吵!”秦筝挥挥手让她闭嘴,先比对了一下因为下过雨土地松软湿润而留下的清晰车辙痕迹,随即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一撮黑色的粉末,凑到鼻子下闻了闻,顿时脸色大变。
“这是……车上洒落的?”阮红衣好奇道,“是什么?”
“如果我没弄错的话,这是黑火药!”秦筝道。
“黑火药?”阮红衣一愣,随即想起前夜爆炸后的情景,不禁脸色发白,吞了口口水道,“你说,黑火药,一整车都是?”
“很有可能。”秦筝站起身道,“这下可以肯定是同一伙人了!”
“那怎么办?”阮红衣踱了几步,忽的一跺脚,咬牙道,“虽然不知道他们打算做什么,但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让这么一大车火药过去……天知道会怎么样,必须截下他们!”
“等等!”秦筝一伸手揪住她的衣领将人拖回来。
“干什么?”阮红衣怒道。
“你这么上去是送死。”秦筝道。
“我打不过他们?”阮红衣一瞪眼。
“这些都是亡命之徒,即便被我生擒也想办法自爆,你以为……若是打不过你,他们会怎么做?”秦筝慢慢地道。
一句话犹如一盆冷水当头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这里可没有一个水潭能救命的。”秦筝道。
阮红衣的神色变幻了几次,终于苦笑着叹了口气。
“没办法,这年头要命的怕不要命的。”秦筝拍拍她的肩膀,但那语气,怎么也说不上是安慰。
“那你说怎么办?”阮红衣回头道。
“虽然大路就这么一条,但你要抄近路赶在他们前面返回黄昏谷,应该不是那么困难?”秦筝问道。
“嗯。”阮红衣点点头。
“那你回去吧,让大家能避就避开了。”秦筝道。
“避开?不是做好准备一网打尽?”阮红衣疑惑道。
“一力破千巧啊。”秦筝也苦笑了一下,摸摸鼻子,无奈道,“不管做什么准备,总要在一定距离之内的,若是那些不要命的家伙一点火,来个‘呯——’一下,全没了。”
“也是,犯不着为这种人陪葬。”阮红衣尽管不甘心,但还是同意了他的看法。
的确,人家不要命,他们要啊……
因为要赶近路,马匹自然是没用的,阮红衣单独一人施展轻功就钻进了树林。
望着她的背影消失,秦筝唇边那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也完全消失。好一会儿,他拍了拍手,弹去身上沾染的灰,转身返回了山洞。
“怎么样?”柳千浔见她进来,虽然不承认,但紧绷的身体明显放松下来。
“阮红衣回去了,似乎有些不妙。”秦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扶起了浑身无力的风青洛,一边道,“我们上路吧,此地不宜久留。”
“到底怎么了?”楚涵秋跟上来,轻声道,“你身上有火药的味道。”
此话一出,柳千浔顿时睁大了眼睛,几乎要叫出来。
“放心,阮红衣回去了,不会有事,我们不必再参与进去。”秦筝道。
“真无情。”楚涵秋一撇嘴。
“我的情,都留给你还不够?”秦筝回头一笑。
“记住这句话。”楚涵秋瞟了她怀里的风青洛一眼,轻轻“哼”了一声。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打情骂俏!”柳千浔怒道。
“小事小事。”秦筝不在意地挥挥手,将风青洛交给他,然后牵了马过来。
“你这人啊!”柳千浔一跺脚,气呼呼地扶着风青洛上了马。
“行了……赶紧走,以免夜长梦多!”秦筝道。
“你不会是故意的吧?”柳千浔忽的心念一动,怀疑地望了她一眼。
“你喜欢阮大小姐不停地在身份献殷勤?”秦筝一挑眉。
“她献殷勤的对象又不是我。”柳千浔直翻白眼。
“那些世家之间……表面和睦,暗地里勾心斗角,能够不参与……那是最好。”就在这时,那个他们谈论的对象轻声说了一句。
“青洛,你保存体力,少说几句。”秦筝皱了皱眉,温和地道,“明天就可以到镇上,你睡一会儿吧。”
“嗯。”风青洛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慢慢闭上了眼睛。
秦筝猛地心中一跳,抬头看了看阴暗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