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忍冬发愣之时,春林盖了锦布,要走。忍冬拉了他的胳膊,力道之大,险些把他扯摔,“告诉我,可是送给那国公府四小姐的?”
春林忙护着怀里的东西,生怕忍冬气极了会撕了这东西,又劝道:“忍冬姐姐,你先放手,殿下待会还要我复命呢,你也忙去吧。”
“你不说清楚,就别想走!”忍冬也是执拗了,小姐这些天话越来越少,她当真不在乎了?
春林还待想着怎么脱身,他刚知道这狐狸围脖手套要送给旁人时,心里也有些戚戚然,可叶敬怎么做,他是无权干涉的,只是好巧不巧,恰好碰到了忍冬。
“春林,你先下去。”一声沉而威的声音,是叶敬,他恰似从书房出来。忍冬也是一怔,眼瞅着春林走了,只能转身给叶敬行了一礼:“殿下。”
叶敬淡淡嗯了声,并没有多说,从忍冬身边过去。
忍冬缓慢叫了声:“殿下,奴婢有话要说。”
叶敬停下了脚步,回身看她,“何事?”
忍冬只觉喉间发紧,可心一横,还是说了:“小姐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冷,还望殿□□恤。”
“可是冬天的炭火不够?”叶敬问。
忍冬摇头,抬眼瞥了眼春林走的方向,欲言又止,叶敬瞅了,淡然道:“我跟阿翊成亲年余,知道她的情况。倒是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事,你家小姐和我都不会亏待你,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要学会闭嘴,你可是懂了?”
叶敬的话到最后,已是警告味十足,忍冬听得眼瞪得浑圆,一脸的不敢置信,可碍着身份,只能忍着心中的委屈,点了头。
待她哭着跑回自己房间,被廊下的飘雪拦住问:“你怎么了?可是谁欺负你了?”
这话让忍冬的眼泪掉得更欢畅,见飘雪一脸认真,便负气道:“你能把姑爷打一顿吗?”
飘雪还认真地想了想,答她:“不能,小姐说过不能动他。”
忍冬哭笑不得,可想到叶敬有了好东西,再不是先送与小姐,而是外面的女人时,忍冬的眼泪又开始下来,别的男子妻妾成群不奇怪,可小姐的姑爷有妻妾,却是她从未想过的。
待飘雪弄明白忍冬为啥而哭,有些不以为然道:“一套围脖而已,小姐自个就有一箱,若是不喜欢,沈家买啥样的不行?干嘛非要那一个?”
忍冬见跟飘雪讲不通,啐了她一句:“等哪日乔阳把稀罕物送给别的女子时,你就明白了。”说完扭身进了房。
飘雪轻蹙眉头,这个问题便一直萦绕在她脑海里,她跟乔阳是什么关系,她也很疑惑,而且最近频频恶梦,从梦中醒来之时,她不知身处何地,她是何人,那些破碎的似真如幻的场景,让她困惑不已,她到底是谁?
树枒轻晃,有积雪飘落,夹在簌簌的雪片之时,难以让人发现,可飘雪还是投去了一个犀利觉警的眼神。
惊蛰抖了抖披风上的雪粒子,轻巧地落在飘雪的面前,揶揄道:“听力精进了不少。”
飘雪皱眉道:“小姐不是让你别再进王府吗?”
“嘁,你不说谁还知道我来,我来也不是寻她的。”惊蛰一脸的她管不着。
飘雪的目光落在惊蛰艳丽清隽的五官之上,久久移不开眼,惊蛰目光一沉,心跳乱了节拍。
可当飘雪又漠然移开眼时,他有些恼怒道:“你日日陪她在这座活死人墓里,何时何日才是个头,她自己活得不快活,也要旁人陪着她一起不快活吗?”
惊蛰像知道了什么,飘雪有些力不从心:“这男女之间的事,我不是很懂。”
惊蛰起了揶揄的心思,问:“你跟那小眯眼不是挺好的,他还说娶你,你们之间怎的也总有些男女之事吧。”
他人长得好看,可话却一点都不好听,飘雪冷了他一眼,直接走人。惊蛰嗤笑了几下,又觉得无趣,在柱子上踢了一脚,震得屋檐边上的积雪哗哗而落,瞬间迷蒙了双眼。
日子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滑过,在沈翊的沉默,忍冬的委屈和冬天的严寒中,悄无声息。
沈翊回头看时,恍如隔世,实时不过才几日的光景。
直到一日下午,一个侍人脚步匆忙地来报,何吉总管叫他来传话,叫沈翊快些到偏厅,说忍冬犯事了,正被责打呢!
当时,沈翊手中的书哗啦一声落地,惊得飘雪跃了起来,沈翊问何事受罚,侍人也说不清楚,只叫沈翊快些。
责罚忍冬的是大郡主,飘雪直盯着沈翊,好似她一声令下,她便会冲出去救了忍冬。
沈翊沉了沉,吩咐她道:“快,我们去寻叶敬。”
沈翊不能不多留个心眼,既然何吉会派人来告诉她,想必忍冬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责罚已经下来,皮肉之苦难免,但沈翊担心这是个套,怕忍冬不过是把她引过去的饵。
天色渐暗,雪早已停歇,星月无光,只廊坊屋檐下的灯光,印着白雪发出幽幽的蓝光,脚下急促地踩踏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为赶时间,沈翊抄近路,一路飞奔直往宁清王住处。
春林看到沈翊过来时面露诧异,忙上前行礼:“夫人,殿下正在跟王爷商议事情。”
沈翊一听春林的话,心下无端端地松了口气,叶敬果然在此,耽搁不得,对飘雪使了个眼色,她直接往前。
门外的嘈杂声已经传到屋里,叶敬皱了一下眉头,不过依旧端坐在那,无动于衷。
宁清王没有叶敬的听力好,分辨了好一会,才知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