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我再也无法入眠,这就是四阿哥留给我的烂摊子?他为什么要让我承担起这些呢?我没有这个本事,因为太难了,实在太难了。
他也许早就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他离开王府之际,正是打击他的最好时机,八阿哥是否看出了一些端倪,所以才要这么着急的打垮四阿哥?或许我猜测的不是很准确,但事情毕竟是发生了,而且迫在眉睫,这让我如何是好呢?
四阿哥,他在哪里呢?如果有他在,这件事或许就迎刃而解了吧,他那么有魄力,有胆识,更有手段,我呢?我什么都不知道,直到此刻,我依然无法看透他的心思,他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他又如何笃定,我一定可以解决所有难题,而不是使他的处境更为艰难呢?
好乱,脑子好乱!我必须想好办法,三日之后,若是不能将此事办妥,这盘棋,我便彻底输了。可是,我又要如何去做呢?八阿哥既然来找我,定是成竹在胸,我要如何对付他,他可是连四阿哥都心有忌惮的强劲对手,我又如何赢得了这繁杂的棋局!
女婢,那个女婢,一切只能从哪个女婢身上着手,我定然不能让这一局,变成全军覆没的死局!
三日后,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来到了九阿哥的府上。在几人的带领下,我见到了那个自称茗香的女婢。
“你就是茗香?”我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十六七岁的样子,长得虽不漂亮,却也水灵,两只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一见到我,就凄惨地大喊:“福晋,救救奴婢吧,求您救救奴婢吧。”
看她的样子,的确是不想死,可是他求错人了,不管她的栽赃陷害是否成功,她都不会有活路可言,这个女子,当也是够可怜的。
我冷冷道:“你讲实话,我就救你。”
她愣愣地看了我半响,又转头看了看八阿哥及九阿哥。我想她应该明白我所说的“实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只是在赌,如果她还有良心,如果她没有什么把柄抓在他人手中,我只要这一句话,她就会说出实情,可,我还是错了。
她对着我,磕了一个头,“福晋,四爷让我到九阿哥府上做事,然后趁机窃取机密消息,这就是实话。”
我心口一凉,连连苦笑。看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方法是行不通了。一旁的九阿哥恨声道:“四福晋,既然不相信她说的话,干脆处死得了,省得麻烦。”
我知道九阿哥的心思,明眼人一听就明白,敢情是我在做鬼,故意演戏给别人看的。心里的愤怒直线上涨,可我必须保持冷静,否则,此局必输。
我淡淡一笑,道:“没关系,问清楚了,才好还人家清白。”我这么说,他应该也能听明白,说实话,我不喜欢这种说话方式,绵里带刺,笑里藏刀,说者不快,听者不悦。可事态如此,我只能随波逐流。
“好,那就麻烦四福晋,尽快还人家清白。”九阿哥面色平平地说。
我回他一笑,心里却笑不起来,若是查不出什么,我该如何是好!
“茗香,你告诉我,四阿哥交待你的事,是否有人证明?”我盯着她,清晰说道。
她抬头看我,眼神有些迷茫:“没有,这种事怎么可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我点点头,再问:“那你是何时进的九阿哥府,又是何时受四阿哥之命,前来探查?”
她似乎在思索,然后道:“奴婢是康熙四十五年进的四阿哥府,到四十七年时,四阿哥说有事交待奴婢奴婢手脚懒惰,是以赶出府外,然后奴婢来到九阿哥府,替四阿哥传递消息。”
好一个圆满的谎言!我冷笑着,继续问道:“好,那么你告诉我,你和四阿哥之间,是如何联系的?”
“有人为奴婢带信,至于他是怎么交给四阿哥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带信?这种谎话她也能说出来,看来他们的计划,并不是天衣无缝的,我心中紧张得直打鼓,生怕会错过机会。“既然有人带信,那这个带信之人是谁,你可将他找出来,一同对质。”
她眼神一闪,支吾道:“那个……这个人隐秘的很,我不能找出他。”
“是吗?”我紧紧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如果你找不出来,那你又是如何与他联络的,这信又该如何去带?”
“奴婢……奴婢自有办法……”
好,说的有些心虚了。我继续追问:“既有办法,那就将他找出来,让我也好救你一命!”
她俯下身子,不敢再抬头:“我被捉拿,他定会有所察觉,我即便想了法子,他也不会现身。”
我冷冷一笑,这个理由倒是很充足呢。我正欲斥责,一旁的九阿哥发话了:“四福晋,何必咄咄逼人呢?毕竟是个小姑娘,经不起你这样的惊吓。”
露出马脚了,就开始认为我屈打成招?如果我凶狠一点,就能逼得她讲出实话,那我也不要什么仪态,直接做恶妇好了。我转,让我屈服?绝没可能!
不知是不是和那人相处的久了,我的眼光也会变得凌厉如刀,九阿哥愣了一下后,便移开视线,不再插话。
我走近茗香,幽幽盯住她:“用书信来往,是吗?好!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拿笔墨来!”
八阿哥与九阿哥互一挥手,照我所说吩咐下去。笔墨拿来,我将纸张铺于桌上,并将墨细细研好,拿起一支羊毫笔,轻轻蘸了墨汁,搁在砚台上。“来吧,给我写几个字,我就信你所说。”
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