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帆摇头道:“这种可能性极小,我确认过那两件事之后,又去现场看了一次,结果,也许是天意,居然又被我发现了两件大事,可真是意外之喜!”
周晓京好奇道:“是什么意外之喜?”接着又撅嘴,轻嗔道,“你呀,居然自己跑过去收集线索,都不叫上我!”
霍云帆搂住她的细弱的肩膀,笑道:“你说服了邵妈妈让我登门拜访,以后我来看你不用搞地下活动了,这岂不比收集线索更重要吗?”
周晓京轻轻打了他一下,笑道:“好了,别贫嘴聒舌的了,快说你发现了什么?”
霍云帆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两块杭纺手绢包着的东西,正色道:“你来看,这是一块地图的残片,是浦江码头出售的,一般只有外地人初来浦江,才会购买这种地图做参考,而这一张残片上又正好印刷有地图的发售时间,就是五年前的七月份,一定是这个人从浦江码头下了船,然后在码头上的小店里买了地图,要在浦江寻找什么人用的——你再来看这个,今天咱们只当受害人的衣服都朽烂了,也就没怎么在意,我又去案发现场转了一圈,竟外地在他衣服里侧的夹缝里发现了成衣店的标签,因为成衣店的标签一般是涤纶纤维做的,不易腐坏,所以竟留了下来!”
周晓京仔细地辨识标签上的文字,轻轻地念了出来,道:“智云?”
霍云帆点头道:“不错,就是‘智云’,我想,受害人既然来到浦江不久即遭害,这间名叫‘智云’的成衣店应当在香港!当然,现在还不能百分之百地确认,因为万一受害人离开香港之后,先去旁的大城市盘桓一两日,做了这套衣服,又穿着来浦江呢?可是现在我穷尽一切智慧力量,也只能发现这些了!”
周晓京也明白,尽管这些线索都不是百分之百的,但霍云帆也是尽心竭力之后,才能有这样的成果,院落的大枫树之旁有一株翠柏,无论春夏秋冬,始终保持着葱茏碧绿的娴静风度,静静地散发出冷静的香气,周晓京抚摸着柏树斑驳的皮,沉思道:“受害人巴巴地来到浦江做什么?既然他跟黎倩倩是恋人关系,那么我想他到浦江来,一定会先去找黎倩倩吧!既然这里有他最亲密的恋人,我想他也不会在别处盘桓,这件‘智云’成衣店的衣服,大约也还是从香港穿来的!”
霍云帆也是这么想的,但他辛苦收集了一整天证据,思绪纷乱,不免对自己的判断力有所怀疑,现在有了周晓京的肯定,他就更多了一分自信。
两人之间有片刻的寂静,只看见一树枫叶印在淡灰蓝的天上,耳边,叶子沙沙作响,霍云帆斟酌道:“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应该去香港一趟!”
周晓京有一瞬间没有说话,然后她轻轻地开口道:“很有必要,我支持你!”
就是这淡淡的八个字,让霍云帆对破获此案有了更大的信心,无论前面有多少困难在等着她,背后总还是有这样一个女人在用温暖柔弱的双手支持她的。
但周晓京又说了一句话,“带上我一起去吧!”
霍云帆当然想带她一起去,只要周晓京在他身边,就算她什么都不做,霍云帆做起事来也格外有劲儿,工作效率也会更高,可是......他双手扶住周晓京的肩头,温言道:“你才从法国万里遥远地坐船回来,又要你在海上颠簸,不会太劳累吗?”
周晓京笑道:“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有那么娇气吗?你不是也同我一样,才从欧洲大陆奔波回来?好啦,事不宜迟,准备一下,咱们明天就走!”
“明天?”霍云帆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这次可是公出破案,难道他还能像上次那样包一艘拉风的“瑟蓝斯号”不成?案子破获之前,还是尽量保持低调为好,他和周晓京也只能坐船务公司的客船去香港,还不能保证一定能买到头等舱,这个季节香港温暖宜人,可是客流高峰呢。
周晓京见霍云帆露出七分尬尴三分赧然,立时便明白了其中缘故,掩口笑道:“是了,去香港的船隔一日才有一班,还要排队买票,咱们需要耐心地等一等才行!”
霍云帆也笑了,明镜事务所有专管这些事的职员,自然是用不着霍五少爷亲自排队买票,不过霍云帆想,这案子既是陈案,也不争在这一时一刻,他自己就是坐甲板去香港都无所谓,可绝对不能委屈周晓京,买票的时候要交待职员,至少要买到一张头等舱的票才行!
周晓京此时想的却不是头等舱的问题,她在苦恼另外一件事,霍云帆见她神情忽而转作郁郁无欢,不由问道:“怎么了?晓京,你有什么心事吗?”
周晓京叹了口气道:“你不知道,昨天大姐来过了,原来咱们度假这段时间,我们家又出了许多事呢!”说着,就把凌氏怎么想把周晓越嫁给范家少爷,事情不成之后,又如何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的事说了一遍。
周晓京道:“这事我不愿意,二婶自然不敢‘牛不吃水强按头’,可要是一个弄不好,跟二叔的关系搞僵了,却也不是我愿意看到的,父亲已经去世,三叔又......想想他们兄弟三个中,如今也只剩下二叔了。”
霍云帆明白周晓京的心意,她再是自由自主的新女性,也不可能斩断和家庭亲眷的一切关系。
不过,这个问题可难不倒霍云帆,凌氏的那点早已过时的后宅伎俩,比起霍云帆经历过的大案要案来,实在是不值一提,霍云帆想了想,笑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