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澜看她一眼,见她羞愧难当的低着头,狠狠的咬着手里的帕子,微微抬起头的时候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泪珠,不觉心底一软,放缓声音,“玉蝉,你的处境你的心情我都能理解,可是这事儿你做的的确不对,你觉得呢?”
她作为一个现代人,怎会不理解骆玉蝉的少女情怀?尤其是原本就要成亲的两人突然被耽搁了,个中滋味恐怕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可古代毕竟不同现代,他们二人了解甚少,骆玉蝉这般贸然相见已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倘若那陶清廷对她意图不轨,又或者他日陶清廷反咬一口败坏骆玉蝉清誉,又当如何?
骆玉蝉紧紧咬着帕子,急的眼泪扑簌簌往下落,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稍顿片刻,使劲跺跺脚,甩了甩帕子,狠狠道,“二嫂,这件事确是我的错,您想怎么样,看着办吧。”竟是一副豁出去的模样。
江意澜缓缓摇了摇头,捏着帕子捂在嘴上笑了笑,还以为这小妮子胆子多大呢,原来不过是个纸老虎,头脑一热就做出这事来,事后才想起来害怕,扑哧一声笑出来,“我瞧那陶公子倒是个俊朗的,文质彬彬的,确实好人才。”
骆玉蝉不明所以,以为又在取笑她,气的满面通红,眼珠子哗啦啦往下落,气呼呼的道,“你也莫要这么说,你只管回去告诉祖母便是了,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江意澜伸手扯了扯她的袖子,嗔怒道,“这会子你又这么说了,你巴巴的叫了我跟来,却不叫旁的姐妹,不就是怕被旁人发现不饶你么?你既想到让我跟着来,我又怎会辜负你的信任?”
骆玉蝉蓦然抬头,怔怔的看着江意澜,猛然醒悟江意澜方才是在跟她开玩笑。遂气的跺了跺脚。“二嫂……”
“二妹妹,别来无恙啊。”陡然响起的声音把两人吓了一跳,江意澜回过头去看,站在身后的竟是江意黛,遂缓缓行礼,“见过世子侧妃。”
骆玉蝉亦吓了一跳,神色稍显慌张,跟着江意澜行礼,“见过世子侧妃。”
江意黛身穿沉红色对襟华袍,头上挽着高高的发髻。发间插着鎏金钗,更显其雍容华贵。她微微一笑,嘴角挂着一丝嘲弄,“妹妹,自家人,何必客气。”挑眼在骆玉蝉身上扫了一眼,微笑着问道,“这位是?”
江意澜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江意黛。既然碰上了,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忘的,更何况江意黛现在已是世子侧妃,总是高她们一等的,遂客客气气回道,“这是玉蝉妹子。”
江意黛笑的一脸和煦,“原来是玉蝉妹子,真真俊俏端庄,贤淑大方。”说着从手上褪下个玉镯子。“没成想今儿个遇着妹妹,也没准备什么好东西,这个就送给妹妹拿着玩玩吧。”
戴在世子侧妃身上的东西定是价值连城的,骆玉蝉哪敢收下,屈膝行礼,“多谢世子侧妃,玉蝉恐担当不起,还请侧妃收回。”
想在自己面前摆阔吗?江意澜在心底冷笑,笑着看向骆玉蝉,“玉蝉,既是侧妃送给你的,你收下便是。”
话说到这个份上,骆玉蝉只好硬着头皮接下,“多谢侧妃。”
江意黛满意的点点头,挑眉看向江意澜,缓声道,“妹妹,方才我瞧见好像有位公子从这边过去,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此言一出,骆玉蝉的脸色立时变得刷白,握着玉镯子的那只手也禁不住颤了几颤。
江意澜心头亦是震惊不已,亦不知江意黛到底看到了什么,有没有听到他们方才说的话,但面上却佯装惊讶,“公子?你说的方才那位公子吗?走错路上前来问路的,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侧妃可认识?”
江意黛目里露出一丝不怀好意,“刚才我看到那公子朝妹妹作揖呢,难道妹妹不认识他么?”
江意澜脸色沉了沉,“侧妃既问了,我若知道那公子是谁的话,定然如实告知,岂会隐瞒?侧妃是在怪我说谎么?”
江意黛呵呵笑起来,捏着手帕子擦了擦嘴角,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股子傲气,“妹妹,妹夫刚去边关打仗,我看妹妹还是呆在家里的好,免得出来招惹是非,岂不冷了二爷的心?”
言外之意,江意澜出门招惹是非来了,而且招惹的还是桃花是非。
骆玉蝉早就吓得苍白着脸低了头,听她这么一说,肠子都悔青了,唯恐被江意黛揭穿事实,一双手紧紧的攥着衣衫,手心里冒出汗来。
江意澜却并不反驳,屈膝道,“多谢侧妃教诲,意澜定然谨记于心。”
江意黛又看了看骆玉蝉,笑道,“听说玉蝉妹子定了大理寺正的公子?”
骆玉蝉脸色已是惨白无血色,以为她这话是话里有话,压根儿不敢接这话茬。
江意澜便替她答道,“正是。”
江意黛却叹息一声,“只可惜啊,这好好的姻缘都给耽误了。”笑了笑又道,“我也不耽误两位妹妹了,世子爷还在那边等我,我先走了。”
说着又盛气凌人的看了看江意澜,冷笑着转身走了。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江意澜也吓出一身冷汗,若真被她瞧出端倪,只怕骆玉蝉的清誉就毁于一旦了。
骆玉蝉吓得更甚,全身禁不住颤抖着。
江意澜缓步上前轻轻揽住她肩头,柔声安慰,“别怕,没事儿,她什么都没看到。”
骆玉蝉又抖了抖,“可她方才的话……”
江意澜又安慰道,“她既然没明说,便不代表她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咱们自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