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皮猴听得心里一阵发虚,暗自嘀咕,咋地,敢情这一对男女是卖假药的主,这狠当劲,不比六哥差多少。
杨根宝看出了贾皮猴的心事,拿定主意,准备先去叶公祠打探一下,便把脸一沉:“猴子,我俩要去叶公祠,想祭拜一下,缺个向导,看在刚才救你的份上,给我们指个路。”
杨根宝把手里的杖萧晃了晃:“怎么,不愿意?”
贾皮猴脸上的肌肉跳了跳,麻麻不爽,刚才被戳穿了谎言,心内正盘算着二人的来历。
杨根宝见状,扯住贾皮猴的胳膊,打了个哈哈道:“六哥就在前面,你想好了没有。”
贾皮猴听得心中发毛,赶紧打断求饶:“中、中,大个子爷,你小声点,别真的把六哥招来了。”
“从这里到叶公祠,那少说得有上十里的脚力……俺,俺总不能白跑一趟吧!”
杨根宝道:“看来,你还真是个贪心的贼猴,放心吧,少不了你的脚钱。”
贾皮猴穿着一套退色的制服,上下转动一对干涩的眼珠,滴溜溜地打量着杨根宝,又看了看芳盈,瘪起嗓门干咳一声。
“嗯,算你们二位识货,找上俺了,叶公祠今晚有个祈雨法会,俺就陪你们去凑个热闹。”
叶县去汝州不远,大街夹道多是一些叫卖瓷器的练摊,店主家多习惯在客房里,供奉一些腾云驾雾的瓷龙,算是当地的一种民俗。
芳盈挑中一件瓷龙,又觉得带在身上碍事。
杨根宝拿在手里,看了看:“就挑个小玩意吧,到了叶公的故乡,算是留个念想。”
走在前面的贾皮猴,听二人说起了瓷龙,回头神神秘秘道:“你们这些外地人,都被叶公好龙的故事给忽悠了。”
“忽悠?”
“难道叶公的故乡,没有龙?”
“对了,天底下哪来的真龙?要说有龙,那也就是死龙了。”
贾皮猴说着说着,忽然想起失踪的表哥,发觉说走了嘴,好在没引起这二人的注意,故作咳嗽一声。
摇摇头道:“这个天上的龙肉,地上驴肉,四条腿的驴子满街跑,可是龙,谁见过?”
杨根宝不露声色,与芳盈对视了一眼,暗示切莫心急。
三人赶到叶公祠,不觉天色渐晚,叶公祠打眼看上去,明显带有大汉的遗风,呈古老的中线对称布局,被一栋外墙围起,有问政殿、飨堂和墓丘、两侧的东西厢房、碑廊等等。
建筑大方古朴,墙壁上的浮雕栩栩如生,勾勒出了一幅幅生动活泼的祭祀祈天场景。
距离石牌坊的几步开外,有一棵老赤松,树皮红中透褐,松下即是祈雨的法坛,其实,是一口生满绿色青苔的老井,井壁斑驳,恍如一个被岁月侵蚀的老者,据说此井能通往澧河里的龙宫,如若想在此次求得一儿半女,是来得非常的灵验。
三人进入院内,有几个红袍老道,在那里啪啪啪啪放了一通鞭炮过后,忙着观看天相,踏罡步斗焚香祈天,许多男男女女的信众乱哄哄地围住了井口,向内不断地放生各种水族生灵。
杨根宝历来对祈雨之说嗤之以鼻,想到《史记滑稽列传》中河伯娶妻的故事,对这一类活动总是一笑了之,介乎于模棱两可之间。
贾皮猴陪着二人在祠堂内转了一圈,兴趣索然,从人群堆里挤了出来,打趣道:“都说是千年的王八万年龟,依我看,这口井里的乌龟都该成精了,咋也不弄出点动静来,洒几点雨,哎,就是打个喷嚏也中啊。”
芳盈瞅了一眼身边的老道,个个忙的大汗漓漓,咯咯笑道。
“对呀,刚才经过澧河的时候,连河床都干旱得露底了,怕是快干枯了……”
几个刚刚做完了法事的老道,发现杨根宝三人凑在一旁,立刻跑过来喝问:“你们几个鬼鬼祟祟的,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里在做法事祈雨,外人都请出去。”
“是啊,得罪了龙王,你担的起责任吗?”
其中一个年长的老道,起身训斥道:“别当我没看见,你们还有两个贼眉鼠眼的同党,快点,都滚出去。”
杨根宝围着老井转了几圈,感觉这口井一定不会简单,本来想趁几位老道休息的时间,打探一下有关龙骨的消息,不料,还未张口就被几个老道给轰了出去。
芳盈也被几个老道连推带耸地赶了出来,奇怪道:“这几个老道八成是吃错药了,还是瞎了眼,非说还有两个人是我们的同伙?”
杨根宝也莫明其妙:“是啊,莫非这几个老道见了鬼不成?”
贾皮猴却眯起眼睛,看了芳盈半天,这才相信她说的是真话,蹙眉皱眼道:“老道说的对,刚才是有两个人,一直偷偷地跟着我们,我以为是你们一伙的呢!”
芳盈听了一阵紧张,极不自然道:“什么……有人在跟着我们,你看见了?”
“对呀,真有两个家伙,鬼头鬼脑的。”
杨根宝回头看了看祠堂的院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想起来了,这两个人,一直在刻意地回避我。”
“我以为他们是在这里做法事的,没太在意,现在看来,有人跟踪我们。”
“跟踪我们,为什么?”
芳盈转身看了看,有些愕然。
三人正在猜测,忽然间从祠内传出一片喧哗声,似乎有人在里面挨打了,紧跟着,有两人从祠内里被人赶了出来,首先冲出的一人,迅速躲在院门的一角,待院内的人追出,劈头盖脸地朝人群撒出一包白色的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