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期又转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两兄弟,声音变硬,道:“是谁家府上的?”
云深磕了一个头,将身子伏在地上,回道:“回皇上,臣等出自平疆王府上。”宋期目光一凛,道:“起身随朕来”
云深拉了云知处起来,云知处此时才有些后悔,心里害怕,便伸手紧紧抓住云深的手,手心里冒出冷汗。
二人随宋期而去。
陈兰舟回了少席,刚刚坐下便看见宋期将徐清欢抱的严严实实的快步往这边走来,他伸手捻了捻腰上的坠子,低头不语,少席的人见宋期到来,纷纷行礼,宋期只匆匆道了一声“免礼”便从少席经过,被他忽略的陈兰舟也只在他过后方抬头看了一眼他身后跟着的两个小身影,一白一兰,携手并进。
转眼间到了上席,徐锦容站起身从宋期手中接过默默哭泣的徐清欢,一手环抱,一手轻拍她的背,有吩咐画竹倒一杯温水,小声的哄她喝下。
“我们之之乖,不哭了不哭了,姑姑抱抱……”
她轻哄着徐清欢,一边向宋期告退,宋期点了点头,道:“你且带她回去,宣太医看看,可有哪儿伤着,吩咐你的小厨房给她做些她爱吃的,让她休息会儿吧,对了,顾湛也去了你那儿,那孩子伤的不轻,你快回去吧,这儿自有朕呢。”
徐锦容谢礼,带了画竹也没来得及乘凤辇,出了菊园便匆匆抄了小路往凤安宫赶。
宋期等徐锦容的身影看不见了,才坐下看着跪在下方的两兄弟,面色沉静,目光凌厉。
席上坐着的平疆王见到自家的两个儿子跟着宋期上来,脸色苍白,小的那个额上还冒了虚汗,心中暗道不好,他本就是在宋期上位后没多久才继承的平疆王位,这些年也是宋期看在自己父亲的份上才对他多有照拂,如今冒犯了那位正得宠的和硕公主,只怕今日此事难以善了,他只在席上暗自琢磨,也不敢起身上前,身旁的其他王爷见他神色不对劲,自然也不会多言。
宋期没有对跪着的云深和云知处开口说话,只是看向一直默默没说话的顾惜朝道:“临安郡王,今日多亏了你的世子,得以保全和硕未收什么伤,只是那孩子伤的恐怕不轻,既是为了和硕受的伤,朕也不会坐视不理。”
他停了一下,见顾惜朝起身谢礼,他才继续道:“便给你加玉琪两块,封七琪正二品郡王,赐二梁冠其子顾湛赐黄金千两,一品轻华锦一匹。”
顾惜朝听到宋期的封赏,连忙跪下谢恩,他没想到自己还能往上走这么一段距离,宋期看了他一眼,心中有些不忍,罢了,自己好歹也是压了他这么多年,心中再有不舒服,也该过去了。
他叹了一口气,道:“临安,你生了一个好儿子。起来吧!”
顾惜朝眼眶微红,磕头谢了恩,回了席上也还是不说话。
宋期又转头看向跪着的云深与云知处,开口道:“平疆王府的双生子时恰好是朕登基那天的晚上,朕还去参加过你们的周岁宴。如今朕大办和硕周岁的宴席,难道你们还不懂和硕在朕心目中的地位?”
宋期话音落下,见席下无一人答话,心里冒出要杀鸡儆猴的想法来。
他一拍桌子,站起巡视下方,大声道:“朕知你们有些人,觉得和硕不是皇室的血脉,这个公主的封号还是她父母的命换来的。
但朕希望你们记住,和硕已入了皇室玉碟,此生就是南朝皇室的长公主,这一点,永远不会更改!
你们若是不信,大可看看王大人等人的下场!”
众人皆是一惊,连忙站出跪到石板路上,同声道:“陛下恕罪,臣等不敢!”
列首的徐远致也跪在地上,俯身与众人一起恭声道。
席下的官员又想起大概几月前的情形,那是追封的镇国公与镇国候尸体回来的第一天。
三道圣旨连下,让他们连反驳的时间都没有。
五个多月前,是承治五年四月二十八日,南朝与北水之战告终。
南朝虽获胜,但损兵二十二万;北水则除了折损引以为傲的飞羽军外,另折兵三十二万。
然,南朝副元帅,小国舅徐璟止与其妻,战死于与飞羽军一战中;元帅沈杨受重伤,返京途中半路中药石无医,撒手人寰,最终只留下一封信。
五月三十日,三人尸体跟随大军回到了京城。
而后沈杨的遗腹子出生,其夫人难产而亡,宋启帝宋期将其子抱回宫内,并赐名沈余生,封为永乐候。
与此同时,封了小国舅之女徐清欢为和硕长公主,入皇室玉碟。
当时引起一片哗然,其中以三品御前侍郎王大人为首,加之其他五位谏官,因为反驳宋期的圣旨,被当庭赐死。
想到这儿,席间官员皆深深叹了口气,只能伏地跪着,不敢再说别的。
宋期眼神一深,抬手道:“都起来的,朕希望你们记住朕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