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山都塌陷了!”
“是老天爷要惩罚我了吗?天地良心,这些年我从未做过亏心事,人血都是浆果啊!”
“我卖的人心,都是猪心啊!”
……
商贩们跪地求饶,呼声震天。
骇人听闻的鬼市贸易市场,不过是个水货市场而已。
朱阳春面沉如水,只字不语。
形势逆转,宁荞勾了勾唇,“朱阁老,恶名远扬的鬼市,居然是各种次货支撑起来的三流市场?呵,一旦传扬出去,鬼市数百年基业,便将毁于一旦啊。与其臭名远扬,不如,主动求变。至少,还有一线希望。”
小旺旺溜了出去。
宇逸寒便猜到她没有机会点燃响箭,用炸药提醒朱阳春,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她谆谆善诱,朱阳春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你们就不担心我破釜沉舟?就算死,也要死得其所。鬼市绝不任人宰割。”朱阳春捏紧了拳头,手背青筋暴突。
“朱阁老,您误会了。若没有诚意,又怎会只身前往?希望朱阁老能考虑下跟随您身边多年的小商贩们,虽然他们没有为鬼市立下丰功功绩,鬼市的存在,他们有不可磨灭的功劳。若用炸药摧毁鬼市,他们首当其冲,性命难保。”
“什么意思?”朱阳春面色微沉。
“识时务者为俊杰。炸药威力,想必朱阁老已经见识到了。若您愿意听从寒王建议,整改鬼市。我保证鬼市生意兴隆,平平安安。”宁荞侃侃而谈。
“谈何容易?”朱阳春面容松动。
“朱阁老可以亲自和寒王商谈。”宁荞莞尔,一笑。
“小小年纪居然如此气魄,前途必定无量。老夫佩服佩服!”朱阳春连说了两个佩服。
寒王殿下何许人也,帐前谋士、死士众多,居然派未曾及笄的女子孤身前往鬼市,他对宁荞生出了几分好奇心。
几番交谈之下,更肯定了他的预断。
“阁老说笑了,寒王抬举而已。”宁荞浅笑道。
“来人,上好茶!打开鬼市,迎接寒王!”
“是!”
轰隆隆——
轰隆隆——
宁荞站在主事阁门前,听着石壁裂开轰隆隆向两边退去的声音,一道金光透过裂开的石壁照射进来。
商贩们奔走相告,欢呼声不断。
“终于重见天日了!”
“终于见到阳光了!”
“好暖和……好暖和……好暖和……”
……
鬼市,终年迷雾重重。
从成立之初大门从未打开过,就算每月十五鬼市营业,或者花魁节等重大日子,为了不引人注意,只是打开石壁侧门。
如今,变天啦!
“我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看着欢呼雀跃的商贩们,朱阳春眼底是抑制不住的伤感。
他曾经的骄傲,便是给了这些有家不能归的人一个安全温暖的家。没想到,他们发自心底爱着外面的世界。
失去了自由和亲人……
活在终年不见阳光的鬼市里,又有何意义?
夯土道上。
宇逸寒穿着牙白色长袍,踏着细碎的阳光而来,褪去了常年征战沙场的霸气,多了几分亲和力。
所到之处,商贩们纷纷翘首。
“这便是寒王?和传说中嗜血狂魔出入甚大啊!”
“如果不是一早知道他的身份,我以为是哪里来的俊俏公子呢?”
“他居然孤身前来?”
“难道不知道鬼市里都是些亡命之徒吗?”
……
宁荞心底明了,宇逸寒穿着接地气,是为了让鬼市民众放下戒备,孤身前往,是为了表达他的诚意。
这样的男儿,顶天立地!
可她,还是暗暗为他捏了把冷汗。
他一人,集北疆安危于一身。
怎能有任何闪失?
“阁老好!”神思摇曳里,宇逸寒到了跟前。
“寒王殿下孤身前来,老夫真是受宠若惊!”朱阳春弯腰作揖,言辞恭敬,态度却不卑不亢。
“阁老严重了!鬼市历经风霜,能够存于世上百年,离不开阁老的操劳。”宇逸寒正色道。伸手,扶起了朱阳春。
朱阳春喉咙哽咽,“谢寒王。”
宁荞唏嘘。
经营鬼市数十年,其间经历了多少,只有朱阳春明白,宇逸寒寥寥几句话,便戳中了他的泪点。
“既然来了,我们便好好谈谈鬼市的出路。”
“老夫年岁已大,跟不上时势了。还请寒王殿下和鬼王好好商谈,老夫在旁边听着便好。”朱阳春眼眶泛红,“老夫有生之年唯一的愿望,希望鬼王能够平平安安的活着。”
鬼市众人武功再高,鬼市城墙再厚,在炸药面前形同烂泥。
他怎能不心惊胆战?
“本王必如您所愿!”宇逸寒眼神笃定。
“谢寒王!”
话音刚落,门口处光影疏离,夜孤城穿着牙白色长袍缓步走了进来,“宁荞!寒王殿下!”声音雀跃,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鬼王好!”
宁荞冲着他扮了个鬼脸。
这么可爱的人,怎能叫鬼王?多不协调?!
“阁老好!”夜孤城回过头,冲着朱阳春笑着打了声招呼。作为新一任鬼王,被朱阳春强行软禁,依然可爱如初,看不出丝毫怨愤。
宁荞微怔。
夜孤城性子单纯,离不开朱阳春的精心呵护。
这么看来,鬼市及鬼市所有人,值得她花费心思和心血。
“鬼王,你和寒王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