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中思虑了几遍,随后在云嫣耳边耳语了几句。云嫣听了眼中一亮,低声问道,“这个法子能行吗?”
安姑姑想了想,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那我们此刻就进行吧!”
“还不成!”
安姑姑说罢,转头望了望窗外,道,“此刻还不行,一定要等入了夜才好!”
云嫣没再说什么,她勉强起身来到箱笼边,打开箱笼从底部摸出南宫忆仁送给她的那枚“龙头鱼”双手握着,心中默默祝祷道,“龙头鱼啊,若灵兽有知,请保佑南宫王子,保佑他逃出厄运,平安归国!”
这晚入夜,毓庆宫的主殿内,荣贵妃石蓉绣卸去大妆正准备就寝,忽然,丹桂急急的跑进来禀报,“启禀贵妃娘娘,不好了!那后殿之人不知如何动了胎气,此时已经……已经有些……见红了!”
“什么?”
石蓉绣大吃一惊!
云嫣住进毓庆宫时,身孕便已有四个月,待石蓉绣欲将其子李代桃僵的时机成熟时,云嫣的身孕便已有六个月了,而若要石蓉绣假扮六个月的身孕并不太可能,也会引起宫里人的猜疑,因此只好将月份说得比云嫣小三个月,将来只说是早产便是了。
因此,云嫣如今的胎是七个月,石蓉绣便对外宣称自己的胎已四个多月。若云嫣此时便早产生子,那石蓉绣这“四个月的胎”却如何能“生”得出来?岂有怀胎四月便产子的情况?这李代桃僵的计策岂非要落空?
于是,石蓉绣倒也不敢怠慢,也顾不得再上妆,只披了一件外衣便带着众人匆匆向后殿赶去。
后殿内,只见云嫣躺在床上,双手捂着腹部左右扭动着,已疼出了满头满脸的汗,口中不断呻吟着,“皇上,疼啊!好疼啊!皇上啊!”
安姑姑在旁边不断的为云嫣拭着头上的汗,温言安慰着。
石蓉绣忙向云嫣的两腿间看去,只见那里已隐隐洇出了一片淡红之色。石蓉绣吓得浑身一颤,忙向周围的宫人道,“不得了了,这个样子怕是要出事儿!快!快去宣刘太医来!”
一个内侍应了一声,飞也似的去了。
这一边,石蓉绣叫过安姑姑来细问云嫣是如何忽然动了胎气,安姑姑也颇为纳罕的道,“回贵妃娘娘,奴婢也不细知姑娘是如何动了胎气的。方才姑娘说觉着身子乏,想早些安歇,于是奴婢便服侍姑娘早早睡下了。谁知刚睡了半个时辰,姑娘便被一个梦惊醒了,然后便成了这个样子了。”
“梦?什么梦?”
石蓉绣不解的追问道。
安姑姑皱着眉头略回忆了一下,随即又摇摇头道,“姑娘惊醒后便动了胎气,疼得说不出话来,奴婢也不知姑娘到底梦到了什么。只是在姑娘睡梦中时,奴婢曾听到姑娘断断续续的说过什么‘不是我害你啊’、‘别来找我啊’、‘我不认识你啊’什么的。”
谁知,安姑姑此话一出,石蓉绣竟忽然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两步,一只手不自觉的捂住了胸口,同时大睁了双眼,脸上现出惊惧的神色。
喜兰上前一把扶住石蓉绣,问道,“娘娘,您怎么了?”
石蓉绣没有回答,她胆怯的偷眼向虚空的四周扫视了一圈,心中忽然想起了惨死于泪湖的夏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