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亨这么一说,只见孙幸的目光闪动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过了片刻,他才看着李亨说道:“有可能不是诬告,如果沈都尉昨晚真的不在那醉芳酒楼,那人恐怕是认错了人,也是出于维护太子殿下威仪之心,这才到本官这里来举报。本官今日来到崖州大营来查证,
也是出于职责所在,还请太子殿下体谅。”
沈锋没有说话,就听李元正看着孙幸故意说道:“听孙大人的话,好像言里言外都在护着那个举报之人啊,这其中不会有什么故事吧?”孙幸干瘦的脸皮稍稍的抽动了一下,看着李元正说道:“本官所做任何事情,都是严格依照朝廷法度,有人前来举报,本官自然不能置之不理。前来向太子殿下禀报查证此事,也是职责所在,本官问心无愧
!”
李亨端坐在桌案之后,面色平静如水。
在长安城里大风大浪见多了,眼前的这点小水花对他来说也根本不算什么。
在他的心中,当然明白这个孙幸真正的来意是什么。在自己领兵亲征期间,朝堂内外都会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自己。有人充满了期盼,有人则是寻找一切可能的机会向自己发起攻击,将自己任何的一点失误和不当倾尽全力的去放大,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
目的。
眼前的这个孙幸,正是替那些人冲锋陷阵的马前卒。
李亨的心中早已经十分清楚,在任何的时候去看一个人,不光要看清他是谁,还要看清楚他背后站着谁。
而这个孙幸背后所站的正是那个李林甫,正是在寻找一切可能的机会去扳倒自己,也去扳倒沈锋。
沈锋也是在长安城内官场上历练过的人了,今日在这中军帐中,所说的话都是无懈可击,甚至还亲自带了人证过来,让这个孙幸想咬也咬不下去。李亨的心中冷冷一笑,脸上则没有任何的表情,随即缓缓站起身来,看着孙幸肃然说道:“孙大人,没有确切的实据,只凭一个人的举报,本宫实在是无法给任何一个人定罪定责。你作为崖州当地的父母官
,协助本宫监督军纪也是分内之事,今日这般情况,无法认定沈都尉违反了任何的军纪,当然,你也无需承担责任。但本宫希望你切记,以后若是再有这样的情况,一定要人证物证俱全。”
孙幸急忙躬身行礼,朗声答道:“是,下官谨记太子殿下训令!”
说完之后,孙幸又转头看着沈锋,脸上又是换了一番神情:“沈都尉,本官职责所在,还请不要介意。”
沈锋微微一笑,说道:“当然不会介意,孙大人实在是尽职尽责。”
看着站在沈锋身后的闵玉,李亨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沈都尉,你为何把这位闵玉族长带到咱们崖州大营之中了?”沈锋想了一下,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能向太子李亨明说,更不能当着这个琼崖太守孙幸的面直说,便开口说道:“闵玉族长和栗赫族人们世代在这崖州外海打鱼为生,对着当地的海情海况极为熟悉,闵玉族长
感念太子殿下的恩德,主动向末将要求来到崖州大营,领着幸存的莽山村栗赫族人们一起,倾力相助太子殿下剿灭海盗。”
一听这话,太子李亨点了点头:“难得闵玉族长有这份心意,我这崖州大营之中,也正需要些熟悉当地海情海况的人。”
一听这话,孙幸的心头一颤,忽然想到了什么,心里也是一种极不自在的感觉。
“太子殿下若是需要这样的人,我崖州官府之中比比皆是,明日我就选派些人员过来,全力相助太子殿下!”孙幸急忙说道。
他正想安插些人手到这崖州大营中来,随时掌握李亨和亲征大军的一举一动,听太子李亨刚才这么一番话,他生怕失去这么一个机会,这才插话说道。
李亨的神色仍旧是没有任何的变化,目光温和的看着孙幸,语气却很是坚定的说道:“这件事情就不劳烦孙大人了,本宫自有安排。”
李亨又何尝不知道孙幸心中所想,他也是绝对不想自己的军中有孙幸,或者说是李林甫的耳目的,他也没有多说什么,也不去解释什么,直接就用这句话把孙幸给顶了回去。
以他太子的身份,说了这样一句话来,也把孙幸后面想说的话给堵了回去。
李亨又看着沈锋说道:“沈都尉,你把闵玉族长和栗赫族人带到咱们崖州大营中来,恐怕还有另外的考量吧?”
沈锋随即回答道:“太子殿下实在是明察秋毫。末将这样做,也是顾念这些幸存的栗赫族人们的安危。”
“哦?沈都尉何出此言?”李亨看着沈锋接着问道。沈锋随即回答道:“那晚末将正是得到了栗赫族人们的相助,乘坐着他们的渔船才悄无声息的赶到了黑水崖。那些海盗们也是极为凶残,当晚便施展了报复,与他们同伙的那些黑衣武士在莽山村内杀人放火,毁掉了整个村子,甚至连闵玉族长的阿母也死在了他们的刀下。莽山村中幸存下来的栗赫族人们也没有多少了,还有不少的伤员,势单力薄。就在昨晚,仍有歹人悄悄地摸进莽山村中,想要加害闵玉族长。黑水崖上的海盗首领陈武仍然在逃,栗赫族人们现在仍是处于危险之中,他们曾经相助于我们,末将也实在不忍心对他们袖手旁观不管不问,这才把他们带到了崖州大营之中,恳请太子殿下收留,护
得他们的周全!”
一定沈锋这番话,李亨的神色也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