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急促的呐喊几乎在男人进入山门的同一时刻响了起来,这声音突然而慌乱,吓坏了门外的人。“喂!你没事儿吧!”同行的人冲着山门内大喊,却没有回应。他们只好咬咬牙,也踏了进去。
又是几声喊叫,惊动日头西移。
不多久,山门外的人少了许多,但赵天琼仍是战战兢兢缩在最后,不愿进山。夏如瑾虽然也怕危险,但眼看时间慢慢流逝,心知如果还不进山,要赶在天黑前上山就非易事。她扭头看见远站一侧的封南绎,定神走了过去。
“南绎,时间不早了,我们何时进山?”
夏如瑾本就肤白,这下由于焦急额头沁出些汗滴来,两颊染上一丝绯红,她的发丝在耳后胡乱坠着,一走动就飘在风里。如瑾比封南绎矮上几分,他抬头去捕捉对面人眼里的神色——冷静、遥远,有她捉摸不透的思绪。
“此时便可。”封南绎看一眼如瑾,将佩剑攥在手中,往山门走去。
“你一个人进山太过危险,殿下,我们出发吧!”夏如瑾紧跟在封南绎背后,急切地回头向着赵天郡一行人呼喊。时候是不早了,赵天郡看到封南绎动身,便立刻也握紧佩剑跟了上去,于是一行人随在封南绎身后,走向山门。
山门外风声呼啸、百鸟啼鸣,山门内却是一片静谧,四下无声。
南绎握紧剑柄走在最前面,明知山门背后很危险,但这危险却让他比平日更为沉静。山下,他是封家长子,背负天选之人的名号——且这名号,极有可能是虚假的;但进山以后,他就如众人一样是长安门生,不用看顾家族荣辱、不用被当作钝剑来刺探权谋,他会拥有自由,无所顾忌的自由。他要上山,他必须上山。
结界处,封南绎一只腿已经跨过,另一只腿上的动作却稍微慢了下来。身后的夏如瑾看着突然停滞的背影,心里想起十余年前,动了心绪。但这不是时候,她收敛神色大步迈去,走到封南绎的身旁。
剑指危险、作别来路,他们并肩踏进这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