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争吵过后,他们的关系一下子又降到冰点。对于莫邵谦莫名其妙的发难,慕咏飞不是不恼火,但她也知道他们之间存在沟通问题,那晚莫邵谦明显话里有话,她不想因为一些误会而让两人渐行渐远。可是就算她想谈,对方却完全不配合,他们没有再吵架,因为两人几乎碰不上面——莫邵谦在躲着她。
早上她还没起他就出门了,晚上也是很晚才回到家,自然两人一起吃饭的身影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餐厅了。莫邵谦在避免和她见面,可是又很矛盾地每晚都回来住,他们在公司也可以见面,只是每当慕咏飞去找他,他就会避开,避无可避,当慕咏飞想要谈谈时,他也会搪塞过去。几次过后,慕咏飞也没耐心了,真的赌气和他冷战起来。
到了周末,慕宅莫邵谦是不愿再去了,第一次慕咏飞借口两人有事没去,第二次则是慕咏飞一个人回去的,慕长河很敏锐地察觉到他们之间出事了,问起慕咏飞,她自然是闭口不谈的。慕长河皱眉,第二天就派了张妈去看看。张妈是傍晚下班后来到他们住的公寓,一进门她就皱起了眉头,因为她的大小姐一个人在家,她的丈夫并没有在她身边。她的不满在她准备好晚餐后上升到新的高度,她看着坐在餐桌旁招呼自己一起吃的慕咏飞,终于问起了莫邵谦的行踪,“大小姐,姑爷他不回来吃饭吗?”
慕咏飞尴尬地避开了张妈探究的目光,道:“我忘了说了,邵谦说他晚上有应酬,不回来吃饭了。”
张妈闻言,不置可否。晚饭后,张妈收拾好厨房,再次问起了莫邵谦的行踪,慕咏飞只能再次搪塞过去。随后张妈提出帮她放洗澡水,慕咏飞阻止不了,只能跟着张妈去她卧室,然后眼睁睁看着张妈来回检阅,脸色越来越沉,回头满脸沉痛地问道:“大小姐,你这是和姑爷吵架了?他跟你分房睡了?”
她的房间干净整洁,没有一丝男人生活的痕迹,慕咏飞心里咯噔一下,知道瞒不过张妈的眼睛。好在她反应快,赶紧摆手,“我们没有吵架,他最近应酬比较多,太累了晚上睡觉打呼噜,是我嫌弃他打呼噜,这些天就不让他睡在我房里,国外很多夫妻不也分房睡吗。”面对张妈狐疑的眼神,她又加了一句,“哎呀,不就是他周末没去看爸吗,我已经说过他了。我们好着呢,一点儿事都没有,是你们太紧张了。”
慕咏飞说了一箩筐话,这才好不容易哄走了张妈。张妈走后,她叹了口气,心想不管怎样,今晚她一定要逮到莫邵谦,两人好好谈清楚,他们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慕咏飞坐在客厅等他,夜渐渐深了,不知不觉她窝在沙发上睡着了,莫邵谦一回来看到的就是她不设防的睡颜。
他站在她身旁,默默地看着她,眼神无比复杂。许久,他才弯下腰,把她抱了起来,送她回房间。也许是因为太累,也许是等了太久,又或者这个怀抱太熟悉温暖,直到莫邵谦将她安置在床上,慕咏飞都没有醒来。他熟练地替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做完这一切才愣了愣,收回手握成拳。
第二天慕咏飞照常在她房间醒来,她伸了个懒腰,想起昨晚张妈来了,自己打算和莫邵谦谈谈……她僵住伸展到一半的肢体,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不应该睡在这儿的。那么……只能是他——慕咏飞瞬间清醒了,一把掀开被子,鞋也没穿就往外跑。
她难得的笑容在看到空荡的客厅时凝住了,她面无表情地下楼,光着脚踩在冰冷的瓷砖上。打开他的房门,整洁清冷的床铺显示着主人早已起床;她不甘心地转向厨房,那里也没有她想寻找的身影;走到玄关,确定置物篮里他的车钥匙已经不在了,她这才死心——终于确定,昨晚还曾爱恋地抱她上楼的男人今早依然冷酷地回避着她。
慕咏飞有些失落地坐到沙发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的怀抱不那么空虚。她鼻头微酸,在微凉的秋日晨光中,恍惚地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想念他的怀抱。
她确信莫邵谦心里有她,所以才有恃无恐地愿意和他玩这个闹别扭的冷战游戏,就当是调/教好了——她一开始是这么想的,莫偶尔确实有些闷骚难搞,得让他明白胡乱傲娇是不对的。但现在她却隐隐有些不安了,莫邵谦对自己既怜爱又抗拒、想亲近又疏离的态度绝对不是闹别扭这么简单,到底发生了什么,如何才能打破这个僵局呢?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或许他们会迎来仓促、慌乱的结局。
这种不安的情绪一直横亘在她心头,她想今天必须要有一个了结了,却没想到这个了结会以那样的形式让她猝不及防。
就在她打算无论如何一定要堵住莫邵谦时,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打来了,慕董事长只是淡淡地让她立马来慕宅一趟,却让她比第一次去见他还要忐忑。到了慕宅,慕咏飞在书房见到了慕长河,她小心翼翼地觑着父亲,却无法从他波澜不惊的脸上读出任何信息。她深吸了口气,强作镇定地开口问道:“爸,急着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慕长河啪地将一份报告扔在她面前,慕咏飞在他的示意下拿起来,匆匆扫过几眼,她已遽然变色,只听到慕长河富有压迫力的声音响起,“在我眼前恩爱有加的女儿女婿,在家政眼中居然是一对‘兄妹’,咏飞,你有什么解释吗?”
原来昨晚听过张妈汇报他们分房睡之后,慕长河就起疑了,于是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