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代价。女人要站在台面上要付出的代价绝对要比男人多出许多。
贾玖没有明说,贾清也没有点破,但是两个人都很清楚对方话里面的意思。如果真的决心站在台面上,那么就必须有这个觉悟放弃许多东西,好比说,符合天伦的婚姻和女人与生俱来的生儿育女的权力。甚至还有更多。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一把甚是清朗的声音道:“二姐姐,你们的衣裳好漂亮。”
贾玖连忙抬头,却看见贾宝玉带着史湘云探春和若干丫头正站在亭子边上。贾玖连忙带着两个侄女儿起来迎接。大家互相厮见过,这才重新坐下。
探春望着眼前的堂姐,心中也吃惊不小。方才他打大老远地就看见了这三人身上就宛如罩着一层烟雾一般,如今近前这才看清楚三人穿的都是齐胸襦裙。眼前这位堂姐是银红色的对襟霞影纱襦衣上飘着片片大红的枫叶,齐胸系着大红的裙子。裙子上也飘着黑色枫叶,头上梳着娇俏的百合髻,百合髻上除了一对红宝石梅花簪子,还有一组枫叶金簪。这套首饰却是探春从来都不曾见过的,看样子也不是他们姐妹份例里面的。
史湘云笑道:“二姐姐,你怎么穿了这个来?”
贾玖一面请三人入座,口中道:“不好看么?听说外面的女孩子到了夏天的时都会穿高腰襦裙或者齐胸襦裙的。父亲看别人家的女孩子都有唯有我们没有,特特翻出了老库里面的衣料子让针线房赶工出来的。配的,首饰也是父亲特地上外面的银楼挑的。”
史湘云的模样并不好看,除了一双眼睛和雪白的皮肤之外。他的身材可以用八个字来形容:蜂腰猿背,鹤势螂形。这种细高个子、腿又长的模样本来就不大符合国人的审美,加上他又有几分假小子的脾气,一笑就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更不符合闺秀们“行不露足笑不露齿”的规矩。可以说,曾经的史湘云也穿过襦裙,可被人取笑了两回之后,他就不再穿了。而贾家的女孩子们很少有机会跟外面同等身份的女孩子接触,史湘云没有穿,他们自然也不知道这个了。
探春道:“大老爷对二姐姐自然是好的。这是霞影纱罢?如今这家里却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就是上用的纱也不及这个细密厚实。”
贾玖一愣。还没有开口,贾清却是抢着开口了。他知道这位三姑娘可是有名儿的刺玫瑰,偏偏自己的姑姑很多时候反应比人家要慢一拍,平日里倒也罢了。可要是赶在要紧的时候反应慢了,那就不是好事儿了。
贾清笑道:“看三姑姑说的,什么是家里一年不如一年,若是以前这话倒是贴切的,可如今却不妥当呢。要我说,如今该是家里一年胜过一年才对。没了那些蛀虫一般、惯会欺上瞒下的豪奴。再把这家里一点一点地收拾起来,这日子总是会好过起来的。横竖我们家人口少,开销也不大,就是这进项依旧不变,只要有八成进了库房,最后总是有结余的。日子自然是越过越红火。”
贾宝玉道:“好好的,清白女儿家倒把这黄白之物放在嘴边。”
史湘云连忙推他:“宝玉你又胡说些什么呀?人家到底是小辈。”说着又对贾清道:“你是清儿罢。你这身衣裳倒是好看,只是我看外面的襦裙都是用颜色较浅的料子做襦衣、用颜色较为浓艳的做裙子的,你怎么与别人刚好相反呢?这松绿色的反而做了襦衣,这翠绿的却做了裙子。”
贾清才不管贾宝玉的话呢,在他的眼里,贾宝玉看不上他才好,听见史湘云这么一说,干脆也拉了拉裙子,指给史湘云看:“松绿的颜色虽然深一点,可是他的颜色不够亮,做襦衣反而好些。这裙子也是,上面是翠绿的,越是往下面颜色越浅,到了这最下面的颜色已经近似白色。外面的人怎么配色我管不着。但是这裙子的颜色却是我自己配的。”
探春挨着贾倩坐下,道:“若是真的跟你们说的那样就好了。说来也可笑,上回老太太屋里的窗纱旧了,叫人去换窗纱,结果来人说库房里面没有。二姐姐,你也不管管。”
贾玖笑道:“三妹妹,这事儿你可问错人了。我年纪到底还小。就是父亲有意叫我历练也不可能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我只管这里头的月钱、伙食、衣裳首饰,还有这后花园里的事情罢了。别的可不归我管。外头的事儿都是父亲管着,库房里的钥匙也是父亲收着的。若是说父亲会短了老太太的使唤,这话我第一个不相信。”
贾倩道:“正是呢。当初二叔祖住在荣禧堂里。外头多少人侧目不已,可就是为了老太太开心,祖父可是什么都没说呢,就是在外面也没有吐露一个字。姑姑,我记得老太太那里的份例早就在分家之后就给老太太送去了吧?”
贾玖道:“没错儿。当初分家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规矩。以前是由大厨房里管着老太太的饭的。分家之后,另外开了一处院子给老太太做厨房,另外还有每年七千二百两银子的伙食费,这笔银钱并不算在那三万两银子里面的。但是绸缎采买之类的却是在这三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