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能撑一撑吗?”李布依感到十分惶恐,指尖牢牢拽紧他的袖子,掐的指关节都发白,好像怕自己一松手,指缝间的人就会流失一样。
“楚绍元,你到底怎么样,你说句话,唔……”她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要问他,却都被一个炽热的吻封住了。
嘴中微微吐出的一团热气,温柔又暧昧,化在这片冰凉的雪域高原之上。
七彩的鸟儿盘旋在空中,他们好像忘记了山下的刀光剑影,只是细细看着彼此,脸越来越红,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
“布依,”他喊她的名字,好像上界天神撩拨了琴弦,“你无需太过担心。”
“那既然你没事,为何随意煽动战火?”
楚绍元的眸子黯了黯,细细梳理她凌乱的头发:“这场战火是为了大楚远道而来的公主楚千平。”
“楚千平?”李布依的眸子亮了一下,拉着他的手道,“对,你是护送和亲的公主来大蛮和解的,怎么会打起来。”
楚绍元笑了笑,眉眼里全是她,好像在说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因为楚千平她跑了,大蛮觉得大楚耍他,所以开战。”
“跑了?”李布依的眉头直跳:“在你眼皮子底下跑的?”
“差不多。”楚绍元把她的头发撩到脑后,云淡风轻。
“那就是你放跑的。”取了一块糕放在嘴里,李布依慢吞吞问道:“为何故意放走她?”
他翻手把她抱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脑袋上,微笑看着下方的风云烟雨:“因为,比起大蛮这块贫瘠的乱世草原,沙川要更肥硕。如果非要楚千平和亲,沙川才是最好的选择。”
“沙川?”李布依愣了愣,想起了那日沙川皇管城下喝醉了酒,拉着楚绍元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恍然大悟:“那日管城下找你,说的是他想和大楚和亲?”
“正是。”
“那管城下和楚千平到底是什么关系?对了,你之前说道大楚和沙川有渊源,那个管城下是沙川的君王,看起来很年轻,那风花雪月史是不是和他有关?”
楚绍元看了看她道:“嗅觉敏锐。”
“布依,我给你讲个故事。”
……
很久很久以前。
一个月黑风高雷雨交加的夜,在一片树林里,有一株小树在一株大树旁,被风吹得瑟瑟发抖。
终于,随着一声破天的巨响,一道闪电似一道天鞭劈开这无垠的夜色,重重地打在这广袤的大地上。
随着这声巨响,小树开始剧烈地颤抖,终于,它挣扎不下,应声倒在了地上。
春去秋来,多久了呢?
当人们走进这片树林,才看见那小树已垂靠在了那棵大树上,就像被一个常年守护的长者伸出援手。
老树摇了摇手臂欢迎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又似是爱怜地唤醒这株,特别保护,为了守它周全而与自己的枝干相结合的小树。
“人们称它为——”
“相交树。”一道稚嫩的童声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晃悠着脑袋一手持书,一手持扇子,一本正经授课的青年。
“管哥哥,你家的相交树还没开花么?故事平平淡淡一点韵味也没有,干嘛要说那么多次啊!”
扎着一个发髻的布衣小童小丘撇嘴道。
“还没有老先生讲的好。”
他身边一个女童用手抱住双膝,嘟囔道。
似乎被这话一提醒,满屋的学童都沸腾了起来:“就是就是,好不容易想说摆脱迂腐的老头,没想到换来个更无聊的。”
“反正什么都学不到,不如走了罢了。”
“散咯散咯!”
最先打断先生说话的便往外跑,登时人走鸟散,学堂内竟只剩了那青年一人。
青年看着不守法纪,跑走的学生,竟也不追,也不怒,只是戏笑地靠在椅子上,手中抛着一枚铜板,口中不住啧啧着:“苦差呀苦差。”
这还没上个把月的,看来又得走人了。
“管哥哥?”
管城下闻之手一抖,铜板竟掉落在了地下。他摸着脸上的胡渣,讪讪道:“你还没走啊。”
原来是初时说他不如老先生的女童探出头来:“对不起。”
管城下看着这张幼稚却又佯装老成的脸在心底无声一笑,却没说什么,只是挥挥手,遣她去。
他走向大门,看着布鞋踩着的黄泥地……
沙川,是这块土地的名字。
这是世间难得的净土。这里虽不及四大国繁华,却数百年无战争,完完整整地保留着拉格多一族数百年的文化。
最近却隐隐飘来硝烟的气息,是长富山那边的国家,又蠢蠢欲动?
“姐姐!”一双小小的蓝布鞋蹦跳着踏入一家茶楼,他迫不及待地撩开门上的布,邀功请赏般大声道,“姐姐我成功了!管哥哥的学堂都走光了,说好的糖人!”
楚千平端坐在椅子上指着桌上的一张地图道:“我不去了,你把他带来这儿吧!你有你要的糖人。”
小丘瞅来看了一眼,惊道:“啊?这里……姐姐你……你是要加害管哥哥吗?”
“害他?”楚千平不屑地抿起朱唇,小丘痴痴地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姐姐微启朱唇几个字从糯米般的牙中轻轻吐出:“我是在,救你们呀!”
随着哐当一响,从她的手上滑下一块玉,震醒了小丘。那是一块血玉,上面刻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字——楚女。
看着小丘惊慌失措地外逃,那女子身侧的老人不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