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林小婷即将毕业的装潢系“裁女”,裁纸的裁,因为寂寞的我又开始了无聊的折纸,这个不好的习惯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只要是能弯曲、柔韧的平片沦落到我手绝对逃不过被蹂蘖的命运,尤其当八婆柳告诉我王旭东喜欢拼插航模的时候,我于是天真的认为他一定也会爱上折纸!
他,王旭东,校园美男,比我高一届的学长,一百八十三公分的校园篮球队队长,历届号召力最强的学生会主席。有他在美女们就像被网上团购的餐厅,需等号排位方能一睹芳容。
四年来,我从未间断用匿名的办法将折好折痕又展开的白纸邮寄给王旭东,是我乐此不疲玩了很久的潜伏游戏。不为别的,只为能通过这个方式幻想着与他同叠一张纸的幸福。
我的人生字典没有高跟鞋这个关键词,虽然自觉身材与名字一样透露着对高跟鞋的渴求。我认为,世界上只有两样东西能证明爱情,一是生死,一是时间。制造12次的“被约会”只要他还活着,我就能用生命扛到他爱上我。
所以我的爱情与高跟鞋之间没有必然联系。
干嘛把自己说得那么牛b,当爱情来临的时候,原则都变成了免责!
因为今天的我也庸俗的穿上了人生中第一双高跟,那是三年前老姐毕业时妈送给她的奖品。穿上高跟鞋和王旭东跳人生中的第一支舞是这样的诱惑着我。
暗恋王旭东已经四年,四年中凡是公开活动有他的地方必有我,不同的是他在光鲜靓丽的舞台中央,我在远观眺望的人群角落。当然,我也曾故意的在他周边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想引起他的注意,故意的蹭进他和别人的约会现场,数量四次。
但,没有进展,因为时至今日他连我姓甚名谁都还不知。
如果今天的约会成功就是第5次了,我打开记录本本,用革命战士攻克山头的决心在今天的日子画上我特有的标识,小亭子一座!
可能是因为夜的冷清,我在小亭子的标识上摸了摸,叹了口气。
在学校单恋王旭东的又何只我一个?
那些,在球场上为他神昏颠倒,尖叫扑倒的女同学,各种来路各种疯狂,数量如同08年后的北京房价,必须出台国家政策限购调控方得安宁。
为自己暗恋的队员递汗巾、送淡水是傻乎乎的暗恋女生常做的傻事,因为可以零距离看到他湿辘辘的黝黑皮肤上渗透的透明水滴,闻到阳光下喜欢运动的男孩子身上散发的味道。
暗恋者常常以为递过去的“信物”被对方取用,对方就能收到你发射过去‘我中意你’的雷达信号,却不知,暗恋就像打麻将,不认真没意思,太认真伤筋动骨。
另外,暗恋这种东西一旦在某个人身上发生,绝对能在他(她)身上提取某种化学物质,建议科学家们研究一下,将这种物质用在监考老师喝的茶里。因为只要暗恋上眼里除了对方就没有别人,否则那臭臭的汗水怎么能闻出透明的香来?
暗恋的女人好像只注重过程,因为她们总是无节制的享受着不复存在的爱的百转千回,当然也包括我,暗恋王旭东四年的傻女子。
所以暗恋是一种病,是病就应该服药。
药方一:大胆告白,计量1次;药方二:增厚脸皮,长期服用。
当王旭东肆无忌惮的在球场上洋溢他青春气息的同时,我曾亲眼目睹一票票向他告白的女子落败而逃后将相思寄托到中场休息的空档,那时候白色毛巾就如雪花般铺天盖地朝他而去。
其实暗恋者奢望暗恋的对象能使用自己递过去的“心意”比彩票中奖的概率还低。
我小小的奢望如果能和王旭东有一场正式的约会,作为我的毕业纪念,那我22年的人生回忆里将是彩虹漫天、光明无限。
整个赛场闪耀着胜利的红(美女啦啦队服装)、暗恋的白(给自己心仪的人递的毛巾)、幸福的粉(观众服装)、希望王旭东注意到我这个五短身材的女子,差异化的颜色是一条可行之路。
所以我利用万绿丛中一点红的理论将早已准备好的手绘荷叶大毛巾叠了一顶荷叶帽,盘旋在我期盼的头颅上。
离换场还有2分钟,暗恋白的女子们都在蠢蠢欲动。虽然我在“粉丝”排山倒海般围堵的球场只能是空气一般透明。但今天我占据的位置那叫一个得天独厚。无论是x轴,y轴,亦或是周易八卦轴,都是与中场休息时队员们最近距离的高点。
有别他人的‘暗恋绿’非我莫属。
“嘘,虚。嘘,”裁判吹起了中场休息口哨,我第一个站起,挥舞,激动!旋即,头上的遮盖物果然被取走,我已经口不能言,双腿发软,放眼望去,合理运用战术的球场大捷——那条手绘独特的毛巾正抚摸上王旭东的身体。
他的头发,他的脸,他结实的手臂,他功成名就的大腿。
他鼻若悬胆,他霸气外露,他和队友仰天长笑。
而我却头晕目眩,脚底如棉,心脏撞击……
突然,他走过来对口角留涎的我说“学妹,谢谢你,这床单不错!”
我没有更多的时间考虑对与错,是与非。慌乱的接过他递来的任何物件吐着母系氏族时代才能有的语言向他发出约会邀请:“晚八点半,太阳宫公园,等你!”
我害羞的转身,不敢看他的表情,就像没有认真听课的小学生,面对老师发下来的试卷不敢抬眼看分数的心情。
暗恋者的病症就是,太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