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清楷饶有兴趣地欣赏着眼前的人,慢悠悠从兜里掏出眼镜,用衬衫下摆摩挲了两下镜片,低沉动听地笑了笑:“那么紧张做什么?我就是想说,你要是有什么想问的,”他顿住话头,抬手将虞安散下的几缕柔顺黑发别到了耳后,动作轻柔。
虞安不服输地回视,第一千零一遍劝自己看看这sb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奚清楷捋完她的头发,修长有力的指节顺势扣住了虞安的后脑,让人猝不及防地靠近了自己,他嘴角笑意也随之淡了下来:“请你直接来问我。”
虞安静静听着,没说话,遥远的月色溶在她眼里,柔和又幽深,看不出在想什么。
而在奚清楷要撤身离开的时候,虞安轻摁住了他那只手,柔弱无骨地手轻覆在男人的手背上,奚清楷没有留恋地准备抽出来,但虞安又用力地把他一捉,像是想要说什么似得,紧紧扣住了他的手。
虞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虽然眉眼清秀隽永,但一家之主做惯了,早把眉间心上那一点软弱磨掉了,平时娇羞更是少有:“顾凯,你有多重?”
奚清楷没答,她自言自语地倒先答了:“看着不重。”
虞安说话的同时,右手飞快抓住了他相反方向的手腕,往前送了送身,右肩切入贴了进去,脚下回转的同时快准狠地弯腰,送了奚清楷完美一个背投。
她甩了甩膀子,面无表情道:“调戏,是另外的价钱。现在算你付了。”
奚清楷背部着地,一直蜷着没起来,听到话也没什么反应,虞安走之前有那么一点担心,但很快,又被她心底的不安冲散了——怎么都觉得,允许这么个人闯进生活,有点冒险了。
“虞安。”
他撑着地坐直,安静叫了她一声,低头隔着一层薄薄布料捏了下后背开裂的伤口。
虞安回头看了眼他:“干嘛?”
路灯下蝇虫飞舞,在光雾里彼此冲撞着,那灯影的光晕照出灰色寂寥,奚清楷坐着的样子提醒了她,刚才她追出来是因为看他情绪不太对……
是那个新闻吗?
她有些懊恼后悔自己的冲动。
“你之前跟那个女人说过的吧,说我暂时住在你家。”
奚清楷的声音分贝不大,说话的时候也没有看着她,自顾自地单手解了颗衬衫最上面的纽扣,隐约露出斜入的锁骨。
虞安听他提起郑禧,心头一阵翻滚的烦躁,连带着语气也不大好:“怎么了?”、
奚清楷抬眸扫了眼她,一时之间突然也无法判断她是聪明还是蠢了,反应时快时慢,脑袋时而工作时而生锈。
“那人是从别的地方赶来找你的吧,她不像轻易会放弃回去的人。”
虞安:“……所以呢?”
她还要把人找回来,供到家里点三炷香吗?
奚清楷撑着地起来时有些没站稳,靠在了路灯细长的杆子上上微微喘着气,闭着眼半嘲讽半无奈地勾了勾唇:“所以,我刚才没过马路,因为马路对面,她就在两点钟方向,灌木丛外,那个地方,可以清楚看到你家……所有动态。”
虞安视线转到对面,又默默转了回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思考了一会儿,认命地走到奚清楷身边,把人一点点扶回了家。
虞安飞快权衡了利弊,被郑禧这么阴魂不散的盯着,不如就这么让她看着,他确实是住进来了。
她不信郑禧每晚都敢守在这里,临安这地方要在不安全里排危险区域名次的话,她家附近妥妥的能上前五。
回家后虞孟清已经早早洗完睡了,她让奚清楷坐在餐桌旁,自己去收变成杂物间的客卧。刚进去就被灰尘呛了个半死,她刚搬了个散架的板凳出来,一转头人就堵门口了。
虞安可不想和他在屋里延续角力,忙不迭跳开了:“我还没收完,你等会儿。”
奚清楷已经有些撑不住了,他把虞安扒开,推到了门外,吃力地指了指角落里堆叠下的一张床:“我先睡那,你改天再收拾。”
虞安还没同意,人已经自己挪了几步走过去,把自己砸到了床上。
虞安:…………
行吧,客人自觉挺好的,反正也做了两周饭了,睡一晚就睡吧,钱改天补课费里扣就好了。
她晚上翻来覆去在上层睡不着,下层的虞孟清用脚踹了踹虞安的床板:“姐,你干嘛呢,要塌了你砸我身上就惨了好吧。”
虞安切了一声,啐道:“你知道我有多轻吗你!小兔崽子!”
虞孟清睡得迷迷糊糊,呵了一声:“你也不看看有多矮,我们学校有个外教女老师,黑人,她的腿估计能到你胸。”
虞安恼羞成怒,爬下床来掐了她好一会儿才继续爬上去睡觉。
第二天她被狗成一个电话叫了出去,说是回来了,让她陪着一起去进货。他们家开面食店的,她进杂货的批发市场跟狗成去的地方很近。
虞安出去晚了几分钟,狗成骑着蹦蹦在门口等着,把安全帽甩给她,无意问了句:“你起晚了?”
“哪儿啊,做早饭呢。” 虞安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说是早饭,也就用热水把剩米饭泡开,昨晚的剩菜热开了扣在桌上。
“早饭?你什么时候有吃早饭的习惯了?”狗成笑了:“你自己说的,开始吃早饭就来支持我们家生意的……哎花姨您好啊,有时间去我们那吃馄饨!……孟孟今天去补课了吗?你不是说要补什么课?”
虞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