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追问素珍原因,素珍不肯说,改问她案件她也只说到时再算,众人气得够呛,小周正要破口大骂,福伯匆匆走进来,神色紧张:“宫中来人,说是……太后有懿旨给公子!”
众人闻言都非常惊讶,素珍心底涌起丝不安,小周喃喃道:“难道是告假惹的祸?”
福伯很快将人领进来。
来人素珍并不陌生,竟是太后身边首席女官,和素珍有过一面之缘、给过她“忠告”的红.姑。
红.姑淡淡道:“李提刑接旨罢。”
素珍自然不敢怠慢,领众人跪下,双手高举,准备接旨,却听得红.姑问道:“敢问哪位是无情公子?”
这下众人更摸不着头脑,追命铁手不约而同往无情看去,红.姑瞥了眼墙角的拐杖,眼皮半垂,“听说无情公子腿脚有疾,这没用拐杖,老身眼拙,倒没认出来。盒”
这话乍听并无什么,却让人感觉非常不舒服。
别说素珍暗暗心惊,便连反应慢一拍的追命也愣了愣,他和铁手对无意素来敬重,又是心直口快之人,一句“你这人会不会说话”便要脱口而出,幸亏无情见机极快,先开了口,“无情见过姑.姑。”
红姑却似乎并没有听到,打开懿旨便念:“太后有旨,让李提刑领无情进宫觐见。”
“微臣遵旨。”素珍悄悄往小周方向一瞟,却见小周摇摇头,目中隐隐透着丝凝重。
“老身先回宫复命,李提刑也尽快请吧。”
这厢红姑宣罢旨,也不寒暄,往素珍手上一塞,便领人领去,从头至尾,竟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女官的态度就是太后的态度,红姑一走,众人立时炸开了锅,素珍几乎立刻拉过小周,“依你说,怎么回事?这位姑姑以前就看瞧我不顺眼,无情可是救过公主的命。”
小周摇头,神色只比冷血方才难看,“不知道,太后的心思不是我们这些人能猜的。”
素珍心里一沉,面上却故作轻松,挽住无情手臂,“走,咱们领赏去。连玉赏破案的,太后赏救公主的。”
无情比众人镇定,微微一笑,牵过素珍的手,“走,领赏去。”
“瘸子。”
背后传来小周的声音,他侧身看去,小周眉头紧拧,“见机行事。”
*
这是素珍第一次进后宫,第一次单独面见太后,她心里感觉非常不好。
太后寝宫并非只有孝安一人,连月、慕容缻、无烟甚至双城都在,看样子是过来给太后请安。她和无情进来的时候,孝安正笑吟吟的和几人说着什么,看到素珍和无情行礼,太后笑道:“哟,李提刑到了,不必多礼,起来吧。”
素珍谢过孝安,抬头间却见孝安目光深沉,眼中并无笑意,她一惊,连忙低下头去,孝安盯着她看了片刻,目光淡淡落到无情身上,“你就是无情?”
无情颔首,低声道:“草民无情叩见太后。”
孝安让他起来,侧身吩咐红.姑,“听闻李提刑素爱喝上几杯,哀家此处有些陈酿,尝着尚算可喜,你唤人取几坛过来,给李提刑和无情公子也尝尝罢。”
素珍和无情忙道“不敢”,素珍听孝安声音甚为平和,似乎并无针对无情之意,心想也许是他们这些人多心了,略略放下心来。
红.姑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毕恭毕敬道:“是,奴.婢这就去张罗。”
“李提刑,你有什么不敢的,整个岷州,属你最是来去自如。”
有人不咸不淡插了句话进来。
素珍视线虽打进来便一直和地面亲热着,却太清楚这胆敢在太后面前肆意插嘴的是什么人。除去慕容缻还能有谁?
“哦?”太后微微提声,似有些疑虑,“缻妃此话怎讲?”
素珍心想要糟,连忙回道:“怀素才疏学浅,帮不上忙,便先回上京处理公事了。”
“京里又有案子了吗?”
孝安声音似乎不过是好奇一问,素珍却惊出了一身汗,她哪有劳什子案子能跟孝安分享,这位铁血太后面前,打死她也不能提冯家的案子。
她正焦虑该如何回答,突听得无情道:“谢太后赐
酒,这酒远远嗅着已是香气四溢,必是上品。草民得尝佳酿,真是三生有幸。”
“你倒是识酒之人。”
红.姑正领着内侍鱼贯而入,也不知是孝安本便打算放她一马还是无情转移了孝安的注意,孝安赞了句,便没再问素珍,只吩咐内侍斟酒。
素珍松了口气,正伸手去接内侍递来的酒,却又听得孝安道:“说来哀家也许久没碰这百花酿了,这酒不吉利。”
“先帝还在时,曾养过一只狗,这畜.生懂得讨人欢心,先帝自然疼爱,是以它脾气虽坏,将内廷弄得一塌糊涂,先帝都从未责罚,反觉有趣,和狗同榻同眠。当时,连几名宠妃也忍不住妒忌。说来也好笑,这人竟嫉妒一条狗。可是先帝再爱,那也不过是条狗,后来,这狗将先帝一幅画咬烂了,这画可是先帝的心头好啊,后来,先帝二话不说,便命人将这狗活活打死了。这畜.生倒也冤枉,当时不过是馋这画上一滴酒气,那酒还是先帝赏画时喝的。”
女子笑声低低传来,素珍身上一个激.灵,手上那杯酒差点没当场给它撒了!
若连这话她都听不明白,她就枉生为人了,她心中惊骇,忍不住抬头,却发现,孝安似笑非笑,正盯看着无情,果然,太后的心思你不能猜。
那个故事的受众不是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