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心也已经两年多没见过下雪了,忍不住伸手去接靠近自己的雪花,那些雪花落在人手上,不消一刻便化成了水,凉凉的,白明心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甜美的笑容。
白明心郁闷了一早上,现在心情倒是好的不得了,还有心情调笑听琴,“我倒是不知道,咱们琉璃院还有个喜欢在西北风和大雪里起舞的仙女儿。”
听到百明心这句话,众人发出一阵欢笑声。
听琴也不羞恼,冲白明心她们做了个鬼脸,继续在雪里撒着欢儿。
侍书笑着对白明心说:“这雪下的突然,又下的这般大,瑞雪兆丰年,这可真是个好兆头。”
白明心也狡黠一笑,冲着听琴眨了眨眼睛,“可不是个好兆头嘛,听琴,你去把那件织锦镶毛斗篷拿出来给我换上。”
侍书不同意:“往日里您老说那件斗篷的颜色过于鲜艳了,您好端端的要那织锦斗篷做什么?再说今儿这天气又刮风又下雪的,织锦斗篷虽说暖和,但挡起风来却远不及这银鼠皮,琉璃院离寿安院又远,路上把您冻着了又该怎么办?”
白明心用手搭着侍书的肩膀,一脸打着商量的模样,“好侍书,怎么就冻着我了,我这么做当然有我自己的想法。我保证,就这么由着性子一回,以后都听你的。”
侍书劝说了白明心好一会,眼看着天又亮了些,怕误了事,奈何拗不过白明心,只得跺了跺脚,拿出来件火红的暗花织锦,镶着白毛的斗篷给她换妥当,又多装了些银丝炭,斗篷不暖和了,只得想办法把手炉弄得暖和一些。
白明心闻不得炭火气,又不想让家里人知道这个毛病,知道紫金城的冬天尤其冷,她们好早之前就准备了好些烧着没烟的银丝炭,从南安带回来的时候带了一些,不够烧暖炉的,但若只是手炉的话,还能供用到开春。
大红色在这样的天色里尤其乍眼,衬得白明心一下子明亮起来。白明心却还不饶过侍书,直直的用手指着侍书腰间的素色炭袋子,要她把炭袋子一并也藏起来。
侍书实在没办法了,只得依言而行。亲眼见着侍书把炭袋子藏进袖子里,白明心才满意起来。
“时辰差不多了,该去老夫人那里请安了。”说罢白明心就带头往寿安院走去,侍书没法子,只得快步跟了上去。
琉璃院离寿安院确实远,白明心和侍书两个人走了好一会,才看到路上有稀稀拉拉几个小厮在拿着扫把扫雪,又走了三四刻钟,才远远的望见寿安院那块写着福寿两全的匾额。
织锦的斗篷此时却有些中看不中用起来,冷不丁白明心打了好大一个哆嗦。
侍书怕冻着自家小姐,见门口没有守着的丫鬟,便快步走上前,报了一声大小姐来了,就打算掀开门帘让白明心进去暖暖。
才刚掀起一小半,就打里面走出来个丫鬟,把她们拦在了门外。白明心认出这个丫鬟是老夫人跟前的得力的大丫头鹦哥。
鹦哥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说,“给小姐请安,老夫人今日早起忽然有些头疼,屋子里人多了就难受,还请小姐在门外稍候,等老妇人稍好些了,奴婢再来请小姐进去。”
鹦哥的语气听着和和气气,但里面的意思却分明是让她们在外面冻着。
白明心一听就知道这是她祖母整治她的法子,眼神一动,就顺着鹦哥的话往下说,既然祖母身子不舒服,还烦请鹦哥姑娘帮我通报一声,明心不敢扰了祖母休息,明天再来像祖母问安。
哪有什么扰不扰的,老夫人只是早起有些不适,没什么大碍。再说小姐是老夫人亲亲的孙女,若是不跟老夫人打一声招呼,就这么走了,怕是老夫人要怪罪奴婢的,还请小姐可怜奴婢一番,还是请小姐稍等片刻,这个时间夫人也快到了,您和夫人一块进去岂不是两全了?
侍书本来还有些迷糊,听了两人的对话,脑子这才转过弯来,眼神往白明心的斗篷上瞅了一眼,没有出声。
白明心倒是冷笑一声,她原本还奇怪,鹦哥看着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得了自己祖母那么大的器重?今日听了她这一席话,才明白这鹦哥成了老太太倚重的心腹之一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