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官?”那人冷笑一声,“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白纸黑字的东西,就是到皇上面前,我也有话说。”
“你!”
白明萤被气的够呛,却怎么也反驳不回去。
“白小姐还是歇歇吧,咱们哥几个还得麻烦你转告白老爷,三日后,我来取剩下的余款,若那时候还是没有钱,可就要照他当初说的做了,若是再拖拖拉拉的,就让他多想想今日他多废的那根手指。”
说罢,那人带着那些打手,转身离开了白府。
这群人来的快走的也快,白明萤被白老爷叫过来解决问题,不但什么作用都没有,还亲眼目睹她父亲的手指头被人切了下来。
那些人在时,白明萤满心的气愤,还不觉得怎么样,如今这里只剩下白家三房的人,白明萤看着那摊血迹,闻着空气里的血腥味,这才开始知道害怕。
那群人不怕背人命,他们是真的敢杀人!
更令白明萤瑟瑟发抖的是,这座京城繁华地段三进三出的宅子,才抵得上父亲欠款利息的一半,那他到底是欠了多少进去?
白明萤忧心忡忡的离开了,剩下几个丫鬟们脸色发白的面面相觑,后来有两个胆大的,这才将地板上的血清理干净了。
白老爷醒过来后,白明萤就立马去问他到底欠了别人多少,可白老爷就是不开口。
第二天晚上,一顶粉色的小轿子悠悠的晃进了白府后门,没一会又原路的出来,四周都静悄悄的,白老爷站在门口,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到天亮时,白府就已经人去楼空了。
等其他人意识到这宅子已经换了主人时,白老爷已经在去南宁的路上了。
自白明萤出了尚书府,白明心就不大关注她的情况了,只跟着白明箩兄妹三个四处胡闹,但她不关注,总有别人帮她关注着这事情。
“明心姐姐,你听说了吗,白明萤跟着她父亲回南宁去了。”
白明箩兴冲冲的凑到白明心身边,将她正在绣的那方绣帕挪开,和她分享自己最近得到的消息。
白明心让听琴把白明箩爱吃的那盘点心给她挪到了手边上,自己也塞了一口到嘴里。
这糕点一入口,满口都是甜味,齁的人差点喘不过气来,这点心除了长得好看点,还有什么其他特点白明心是真不知道,更不明白她为何这么爱吃这个。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们在京城待不下去了,总的换个能待的地方,再说了,三叔不还在南宁当着官么?”
白明箩咬了一大口点心,点点头,“说的也在理。”
“三叔他们走了,听娘亲说,你们也快回去了?”
“是啊,”白明箩口里还有点心,说起话来有些含糊不清的,“父亲本来打算在京城给我找两位嫂嫂的,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变成了回京述职,这么一来,我们在京城也待不了多久了。”
白明心怕她噎着,给她白明箩到了杯水。
坐在白明箩旁边,白明心心里明白,大伯怕是对兄弟情伤了心,不愿意多留了。
这次大伯一家来京城,白明心总觉得有什么跟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子轩哥哥和子冉哥哥不再和他们混搭在一起,看着一个比一个沉稳,但是总觉得少了小时候的那份亲近劲儿。
还记得小时候,白明心和白子轩他们的关系,细说起来,都要比他们亲兄妹间的关系好一些,白明心朝着他们撒娇耍赖,将他们气到头上冒烟。
如今骤然相见,几人除了互道安好,竟找不到其他可以说的东西。
也许是多年未见,几人间生分了吧,再说,自己也不是原来的那个自己了啊,白明心这样安慰自己。
看着还在专注和点心作斗争的白明箩,白明心不禁淡淡一笑,幸好明箩还是老样子,要不然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自处了。
白明心摸了摸白明箩柔软的头发,白明箩突然大张双手,抱住了白明心的腰,蹭了她一衣服的点心渣子,声音还委委屈屈的。
“我舍不得明心姐姐,不想回去西川去。”
白明心好笑的回抱住她,“怎么,我们的明箩侠女也有舍不得人的一天吗?”
白明箩偷偷的将眼角忍不住流出来的眼泪擦掉,更用力的抱住了白明心。
“哥哥他们说我是什么女流之辈,将来只用相夫教子就好,如今都不带我玩了,我才不要什么相夫教子,明心姐姐你永远都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像是哄小时候的白明箩睡觉那样,白明心轻轻拍着她的背,“明箩乖,明心姐姐永远都不会不理你,我做你一辈子的好姐姐。”
白明心心底的酸涩一下子涌了出来,原来不止她一个人这么觉得吗?难道女人最终的后路,就只有相夫教子这一条了吗?
白明箩在白明心怀里窝了好半天,两个人正轻声说着话,白明箩突然坐直了身子。
她简直不敢相信刚刚那个情绪低沉,差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人是自己,看着白明心满是笑意的眼睛,直接后仰倒在了小榻上,将自己通红的脸挡在臂弯里,不给白明心看。
白明心见她突然害羞了,反倒开始闹着白明箩,非要看一看她的大红脸了。
“小姐。”
在两人正胡闹的时候,侍书敲了敲门进来了,“两位少爷请您和小姐到沁芳亭一叙。”
白明箩不乐意的嘟起了嘴,“他们?他们来干什么?告诫我们好好学习女德女戒吗?”
“胡说。”
白明心捏了捏白明箩